怎么感觉……好像被哥哥舔了一下?
不,不。一定是她的错觉。
“哥哥,你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须臾,少女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小鱼……妹妹……小鱼……”虞寒仪轻声呼唤着,一声又一声,不知疲倦。
“我在呀,哥哥。”虞羡鱼回应着。
少年长睫覆眼,霜雪之姿,呼吸清浅。
莫名觉得这样的神色很是熟悉,虞羡鱼心口一滞,她想到星星也是这般,她幼时顽皮总爱躲起来让他寻找,星星便会四处辗转,一声一声地呼唤她,寻觅她,非要听到她的回应才罢休。
彼时山花烂漫,无忧无虑。
没想到哥哥也会这般。
“怎么了,哥哥?”
虞寒仪抿紧嘴唇。
明明她就站在面前,他却觉得甚是想念,怎么看也看不够,瞧了一眼又一眼。
“没事,就是觉得……想唤你。”少年垂眸,忽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二哥你怎么……”虞羡鱼一怔。
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缓:
“你怎么还哭了呀?”
虞寒仪愣了一下,闻言,伸手去摸自己的脸,触到一片温热湿润。
他……流泪了?
少年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黑极了,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感到视野里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而柔软,像是隔着一层流动的水光。
虞寒仪像是后知后觉,又像是有些惊讶和新奇,紧紧盯着自己的手指。
脸庞仍然不断有泪水滑落。
顷刻间,少年白玉似的一张脸被泪水浸湿,眼角和颧骨泛起淡淡的嫣红,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若说方才这少年给人的感觉,宛如一只阴冷的、没有情感的男鬼。
如今这一动情落泪,褪去那重重寒霜,显出活人的生气。
这一刻她多想紧紧抱住这个颀长、冰冷的少年,告诉他——没关系,哪怕所有人都弃了他,她也会陪在他身旁,永远不会抛弃他。
虽然流着眼泪,虞寒仪却并不觉得悲伤,胸口反而涌动着某种温暖而酸涩的东西。
像是什么沉甸甸的、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重量,忽然被轻轻抽走了。
虞羡鱼轻轻握住他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虽然哥哥的头颅生得很是英俊,比世上所有人都要好看,可是妹妹实在没有那种‘筑京观’癖好啦,只能谢过哥哥美意……哥哥不若重新为我准备一份新婚礼物,如何?”
虞寒仪眼底病态散去,他弯唇,像是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