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试一次。”
黎无回皱眉。
Gabrielle却因此松一口气,会面时间长达一年,这是第一次,她在这个病人身上找到突破口,她想如果不是因为有人在外面坐着,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黎无回应该仍然倔强,也仍然有所防备,绝对不会对她有那么多回应。
于是她思考良久,再次给出恰当建议,
“再试一次,让她帮一帮你。或许她会因为这件事高兴。”
“或许她比你想象得要更加强大。”
“而且,如果当时她能帮你,那么现在也能。”-
百叶窗被拉紧,邱一燃看不到诊室中的黎无回,瞬间变得有些不安。
她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麻的左腿,反复抬头,去看那扇阻拦着视线的百叶窗。
产生一种此刻正在手术室外焦灼等待大型手术的错觉。
而大概是她的表现惹人瞩目,有位像是护理师的女士上前来,给她倒了杯温水。
邱一燃没想过这家诊所的服务如此温暖,接了下来,微微抿了一口,稍微平复了些,便对这位好心的护理师道谢。
护理师笑笑,让她不用在意。
又兴许因为现在是休息时间,护理师看了她一会,双手插兜,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盯了她一会,有些好奇地问,
“你是她什么人?”
邱一燃难以启齿。
她没办法对这位好心的护理师说,她是她的前妻。
所以护理师自动反应,“哦,家属。”
邱一燃顿了顿,试图解释。
护理师忽然又不经意地说,“这是她第一次有人陪着过来。”
邱一燃握紧水杯。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失语症单独出现的话,并不能算是很严重的症状。”护理师又轻声细语地安慰她,“主要是黎女士的抵触反应比较严重。”
“抵触反应?”邱一燃错愕。
护士迟疑了几秒,点头,“她每次过来都只是开药,会面时间很短,我整理个案,都发现她给出的信息很少,应该是对医生还不信任。”
“这种情况多久了?”邱一燃下意识问。
护理师摇头,“我不能再透露更多了。”
邱一燃抿了抿唇,抬头,去看了眼封闭的百叶窗——
或许是出自于某种错误感应。
她总觉得,黎无回此刻也正在看向她。
于是。
将近一分钟后。
她才收回视线,让自己努力集中注意力,去问护理师,
“那,那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更好地帮到她呢?”
“失语症的话……”护理师想了想,给她说明,“家属要多多关心,给她快乐,陪伴,听她的开心,也听她的难过。让她尽量心情放松,可以陪她去一些让她觉得愉悦的地方。”
很普通的一段话。
几乎所有出现心理问题的人,家属都应该知道这些事。
邱一燃却因此眼眶泛红。
因为她现在才发觉,原来这些,都是自己以前没有做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