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行李,小杰带着自己的,一大一小并排走着。
段焉终于看到了眼前的星轨,她对这个东西太熟悉了,它的雏形是楼克带领团队做出来的,她曾见过他日日夜夜伏案画它,设计它,测量它。
段焉抬脚正要走向星轨,她看到脚下有落叶,她弯腰捡了一片。
她对圣陨没有留恋,没有故土情结,但这里曾有过她的家,她的亲人。她将带走这片树叶,保存起来,想家人时,就看一看。
她说:“小杰,我们走。”
小杰本想牵她手的,但看到姐姐手里拿了片叶子,他就改牵她的衣角了。
走出去没几步,段焉就发现了不对劲。
首先是,星轨的登梯那里,刚刚还在有秩序地往上走的几个人,忽然就被身着军装的人请了下去。
之后,星轨的舱门处,也有了士兵把守。段焉的心往下沉。
因为星轨的每次运行,都是经过审批去执行任务的。能调动得了军部的人来插手星轨运行的事,除了薛天守,段焉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她还是机械地往前走着,其间没有人拦她。
直到她走到星轨下,她看到眼前越来越清晰的一列士兵全都行起了军礼,她知道他们是在朝她身后来人行的。
段焉没有回头,但已驻足,小杰不解地抬头看向她,然后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姐姐的名字。
段焉也听到了,希望还是破灭了,薛天守来了。
段焉看着眼前的登梯,她甚至开始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她冲过去呢。
没有如果,她势单力薄,别说薛天守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就是他一个人来,他不让她走,她也休想登上去。
他还是不放过她,段焉在转身前,眼里闪过黯然。
她看了看手中的叶片,手一松,树叶重新落到地上,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她不需要了。
再抬眼时,她眼神变了,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只有一条路可走,与薛天守不死不休。
小杰十分敏感,他感受到了段焉的情绪,他见过身后的男人,就是他骗的姐姐,现在也是他让姐姐这么绝望与难过。
身后又是一声“段焉”,但比刚才那声听上去,威压更重。
段焉慢慢地转身,薛天守站在离她几步之外。她看着他,不动,脸上眼里都是委屈与倔强。
她的情绪给的很到位,是薛天守想要看到的。这得益于段焉这几个月以来,恶补了很多表现爱情的文艺作品。
她凭借与楼克的单一恋爱经验为基础,学习着其它种类爱情的形式。聪明人就是学什么都快,终于她也能照猫画虎了。
薛天守看着她委屈又倔强的样子,心里是又欢愉又暗道刚才错怪了她不转身的原因,对她过于严苛了。
他收了些威势,向她伸出手来:“过来。跟我回去。”
忽然,小杰扑过来,蹿上来咬住了薛天守的虎口。
薛天守眼神一厉,立时甩开,但没想到这小子有些狼性,竟然不撒嘴。
薛天守重重地朝小杰打了一巴掌,小杰的一边脸立时肿了起来,但他红着眼,忍着痛,就是不撒嘴。
段焉大惊,过来护着小杰,才让他没有再挨上一巴掌。
薛天守不再管小杰,就这样任人咬着,冷冷地看着她。
段焉发现不能再
让小杰咬下去了,这孩子是下了死劲的,真要把上将的手咬下块肉来,小杰活不到明天了。
“小杰!你在干什么!松开!”段焉严厉地斥责着小杰。
但小杰好像进入到一种状态,似乎已听不到段焉的声音,段焉情急之下,照着小杰的后背,狠狠地打了下去。
小杰挨了段焉的打,终于楞楞地松了嘴,他嘴里都是血,也不知是被薛天守打出来的血,还是薛天守自己的血。
小杰还是把薛天守咬破了,不止破了,伤口还很深。
段焉赶紧拿着巾帕给薛天守擦拭、止血,一副心疼着急到不行的样子。
这还真不是演出来的,她是真着急,真心疼。着急小杰会不会受到惩罚,心疼小杰肿到半边眼睛都要睁不开的伤情。薛天守天生力大,会不会给孩子打坏了,那可是脑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