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段焉反抗不了,难怪她绝望了。
薛天守把这些犯人,分成两拨,一拨送去了男监的禁闭室,一拨关在了这里。
他要关足她们三轮惩罚期,熬不熬得下来,就看她们自己了。
至于跪在地上的麦如则以及她手下的狱察,薛天守准备先让她们群欧一下。
刚才他还没怎么问呢,女犯们就把麦如则供了出来,说是她特意关照,让她们那样对待段焉的,她们只是听从狱长的命令。
薛天守看着瑟瑟发抖的麦如则,乞求着他的麦如则,想到的是,段焉与他说的,她卑微求着狱察的画面。
他的怒意与恨意狂嚣着,眼神狠蛮地看着众人:“她当初求你们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对她的,还记得吗?”
到了这个时候,麦如则的那些生存之道全都用不上了,她不能再为奥朗副将背全锅了。
麦如则赶忙道:“可我们那么对她,是您安排的啊。”
薛天守瞪着她:“我安排的?”
麦如则:“是过去军部接人那日,奥朗副将亲自交待的,说是您的意思。我们都是照章办事,否则我们哪里敢动军部送过来的人。”
是了,这就是薛天守认为段焉在监区不会过得太差的底气。再不通透的人,也该想得明白,他亲自送进去的人,自然是他在乎的。就算他没有明说,她们也会掂量一番的。
而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薛天守本就不善的脸色,更添了几分戾气:“奥朗?他说了什么?”
麦如则抓住这丝生机,把一切都交代了:“奥朗副将说,这犯人背叛了您,还害死了对您来说的重要之人。还说,我该明白的,这样的人被送进去,不该只是被关起来那样简单。”
“我认为这暗示已足够明显,就是您觉得光把人杀了不够解恨,是特意放进重刑监区受折磨的。”
“后来,在您来巡查的前两天,我又接到了奥朗副将的指示。他让我在您来之前,把人杀了。但您知道的,人好好的,我没有那样做。我是觉得不对劲,才违抗了奥朗副将的命令。”
麦如则说完后,一片沉默。过了会儿,薛天守才说:“你敢说一句假话,”
麦如则不等薛天守把话说完,马上道:“都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和奥朗副将对峙。”
薛天守知道不用对峙了,奥朗的那些反常行为,足以说明问题。
他自认为绝对忠诚的下属,竟然在私下打着他的旗号,想要了段焉的命。
第65章第65章凉薄
段焉不知道薛天守去了重刑监区,只是看他走之前,表面上是一副耐心地对她讲解开放地下室的事,实则离开的步子有些急。
段焉沉吟片刻,并没有去到那个,对她完全开放的地下室。
而是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她有事要思考,有书拿在手里可以掩饰她走神的状态。
书拿在手中正要转身时,段焉瞥见纸篓里密钥的残躯。
带着可惜的心态,她告诉自己,放在她手上用不到的东西,就是无用之物,毁了也就毁了。
在初得密钥后的兴奋过去之后,段焉在狱中就想明白了,这密钥好是好,但放在她手中没有用。
想进入任何一架子星轨的轨室,需要的不止是一把密钥。还需要军部与皇族共同签发的进入许可,发动许可,派遣许可,等等繁琐的文件。
想要越过这些去,除非是星轨的创造者,楼克本人能够做到。
他真的是把星轨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他把他的视网膜与指纹,还有一组谁也不知道的密码植进了母星轨的系统内。
不需要任何人的许可,他只要通过了这三层密码,再加上一把启动密钥,就可以开走任何一架星轨。
但这些,只有楼克一个人做得到。段焉除了一把密钥,剩下的,她既没有两方批文,也没有那三重密码,私架星轨出逃这条路,她走不通的。
与其被薛天守搜出来节外生枝,还不如主动交出来获得进一步的信任,为她真正的打算增加筹码。
段焉把目光收回,若无其事地倚坐在窗前的沙发榻上,她把书摊开放在腿上,借着书本与半幕窗帘的掩护,开始心无旁骛的琢磨着眼前的情势,以及脱离薛天守的办法。
她是一定要逃走的,就算是经历了五级禁闭,段焉也接受不了一辈子呆在薛天守的身边。
她对他有着生理上的惧怕,厌恶,憎恨。几乎她身上的所有负面情绪都来自于他,让她一直在他身边过日子,对段焉来说,太过痛苦。
她还年轻,她还有大把日子要过,她必须给自己谋一个她能接受的未来。
此心如磐石,动摇不了,也摧毁不得。
之前她背叛了他、她给他下药,她想他死、她与他之间还隔着几条人命,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对她执念依旧,可见,薛天守是不可能主动放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