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江愿安将剑直愣愣刺向前方,但仍少了那股凌凌剑意。
“不要将剑视作手上多出的武器,而要将心中一切杂念去除,只留下这把剑。”
听了他的话,江愿安又一次挥起剑,却还是做不到如他口中那般。
她心中有些许失落,头一回觉得自己成了那愚笨的后生。
“翊翎剑术并非一日就能练成的,来日方长,勿要第一天便失了信心。”
远处的璇玑瞧见二人在后院练剑的身影,眸色暗了暗,江少卿来府上还不足一周,便已让殿下亲身教起了剑,到底是这少卿来头过大,还是说梁疏璟分明不如外界所言一般高高在上,亲近不得。
待到日暮,梁疏璟如约到了府上,同江知府寒暄了几句便被江夫人催着去宴厅用膳,许寒枝今日正巧能够大展身手,晚膳便备了三脆羹、江鱼兜子、莲花鸭签。。。
“今晚可真是沾了殿下的光,平日里求着娘亲做,娘亲也不肯,现如今殿下到府上,道道好菜像是长了腿,自己就跑这桌上来了。”
“愿安!说的这是什么话,阿璟啊,不要听这丫头片子胡言,若是菜吃的不合胃口,尽管开口就好。”
江愿安不甘情愿地撇了撇嘴,低下头狠狠刨了两口饭。
“夫人的手艺名扬京川,怎么会不合胃口,只怕是我让少卿失了胃口了。”
梁疏璟眉间透出忧郁,眼眸低垂,口中淡淡说道。江愿安见他现在倒是装起好人来了,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平日在元璟府时不时便要捉弄她,如今到了爹娘面前就装成这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还显得是她咄咄逼人了。
“哪里哪里,殿下坐在这里,少卿真是恨不得多刨三碗饭呢…”
江愿知偷偷在一旁咯咯笑出声,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的心思:“一点都没错,若是殿下不在这里,姐姐在饭桌上可是金口难开呢。”
此言一出,屋里众人顿时笑出声来,唯有江愿安愤愤地瞪了江愿知一眼,又瞥了瞥装作无事发生的梁疏璟,恨不得将手中的筷子戳穿碗底才泄气。
用完晚膳,江夫人又命下人打包了好些饭菜送到元璟府,拉着梁疏璟说了好些话,比方愿安平日在府上是否淘人了呀、如今是否有了心仪的女子呀,又嘱咐平日闲暇之余一定要多来江府坐坐客,喜吃什么也要同她讲,这才方便提前备呢。
梁疏璟每每受到江夫人这般关怀,暖心之余总少不了要惆怅一番,这样明目张胆的母性关怀,自从娘亲走后,便再未感受过。他怕再待下去要耽误回府处理要务,同江夫人闲聊收了尾后便同江氏一家人告了别,尤其是关照江愿安明早勿要再偷睡早觉。
“嗯嗯,我明白呢。”
“最好如此。”
梁疏璟望向她小兔一般狡黠的双眸,丢下四个字便乘车回府。
书房内,璇玑正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同梁疏璟禀告下一周的要务。
“璇玑,”
梁疏璟冷不丁开口,唤的璇玑心中一惊。
“你说说,皇上为什么独独要派江少卿去西域?”
她立即便沉下了眼眸,这属朝堂政务,她区区一介府上总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口议论此事的。
“本王的性子,皇帝是向来清楚的。如今倒好,借着吩咐少卿的名义来吩咐本王,你说,这是谁替皇上出的主意?”
梁疏璟这番话,似问非问,似是说给她听,又似是说给当初意图指使他去西域的人听。
“奴婢愚钝,不懂殿下的意思。”
愚钝。。。她若真是愚钝,便不会被沈问策赐来元璟府做总管了。
“退下吧。”
梁疏璟口中不带温度的道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