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人之后,廖盈盈惊得花容失色,猛地后退两步,靠在父亲身边才稍稍定下心来。
她从前也看过不少关于黑石林的记载,知道修仙者一旦被瘴气所噬,不死也得脱层皮。
所以当大师兄说要在黑石林上方布阵之时,她还在心中窃喜,就算陵歌和狼妖一起被锁进阵法能活下来,但也不可能从黑石林中全身而退。
就连后来归队的大师兄一听说陵歌和狼妖一起坠入石林,也已经默认了陵歌遇难的事。
可李陵歌竟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大家面前,着实违反常理。
廖盈盈下意识地将手中长剑调转方向指向陵歌:“你究竟是人是鬼?”
陵歌自顾自地将豹皮搭在一旁椅背上,一个眼角的余光都不想给廖盈盈。
陵歌想着出门除妖,携带的物品还是该以轻便为主,并没有带容量太大的乾坤袋。
哪知狼兄给的东西实在太多,她带的那款乾坤袋最后实在无法悉数装下,正好她一个人夜里赶山路也害怕,这豹皮看着倒是唬人,便干脆将它徒手拎了回来。
结果刚走到玉清堂外就听在里面吵得厉害,便进来有此一问。
李绾绾收了佩剑,第一时间过来拉住她:“陵歌,你没事?”
得到陵歌肯定答复后,李绾绾转而对廖盈盈怒目而视:“你处心积虑,编造谎言,说陵歌已经遇难不在世间,究竟是何居心?”
堂下跟着章楠前去捉妖的众人也是眼神乱飞,越发不解。
李勖缓缓开口:“陵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修仙界和妖界一直是对立的两个阵营,若是只有伯父和李绾绾在,陵歌大可以将这日的奇遇说得详尽一些。
可而今这么多同门都在,且其中不少都对她抱有敌意。陵歌不想被廖远等人诟病,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我实在没有能力只身一人降服狼妖,只是带了一些旁的东西回来,还请几位长辈过目。”
陵歌说罢,便将从狼妖那里拿到的内丹、豹骨、玉露果种等物都取出来,交付给李勖登记入库。
李勖却道:“你能安然回来已是大幸,这些不必交付官中,只管带回凝和居便是。”
虽然堂中众人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但要把这件事情落到明处,以同门之间操戈相向论处,只怕陵歌日后在衡阳剑庄的处境会更为尴尬。
李勖最终便以众人没有保护好同门,缺乏团队精神为理由,罚了章楠等十七人禁足三个月,并抄录《衡阳心法》百遍,以儆效尤。
宣布对一众弟子的处置后,他又语重心长对几人道:“你们是同门,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此等歪风邪气断不可长,我若由着你们今日能为了这些小事放弃陵歌,明日也会为了旁的好处放弃你们。长此以往下去,同门之间只有算计,再无半分情分可言,你们都回去好好想想罢。”
虽然李勖自觉这一番话语情真意切,发人深省,然陵歌环顾四周,发现大家并没觉得被这一番谆谆教导所鼓舞,只感受到了庄主对她这个亲侄女的偏袒和这个世界的不公。
毕竟在这样一个修为大过天的修仙世界里,菜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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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妖送的东西都是陵歌以前没接触过的原形态生物材料,陵歌一时想不好拿来做什么法器,便找了一个大些的乾坤袋装好,等日后再行考虑。
花曈听说陵歌经历后也是后怕:“那廖远父女也太不是东西了些,还好陵歌你命大,那狼妖也算仗义,要不然你阿爹阿娘指不定怎么心疼呢。”
陵歌安抚性地揉了揉花曈的额发,复盘起了事件始末。
虽然廖盈盈在描述整个事件时有自己的小心思,言辞之间也有夸大狼妖实力的成分。
但话说回来,面对着这样的千年狼妖,章楠又不在的情况下,余下的十几人也都只在筑基期,并无一个金丹期修士,对上狼妖的确要小心。
但是她和狼妖前期交手时,基本没落下风,而之前和筑基期的薛材过招,更是像在砍棉花。
她原本已经接受了试灵石给的结果,现在又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已经具备了超过炼气期的法力和修为,只是以现在的试灵石评判标准无法准确测出。
这晚过了戌时后,李绾绾才来凝和居中敲响了陵歌的房门。
陵歌起身将李绾绾迎进来:“姐,你怎么来了?”
“大师兄被罚禁足,廖师叔近来行事又有些偏颇,父亲不愿用他,我便帮着父亲在玉清堂众处理了一些事情,听倾云师姐说你已有两三日的时间没出房门,忙完就过来看看你。”
陵歌心中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