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澄一直一动不动,放任她对自己动手动脚,听她开口询问,才伸出手指了个方向,“青崖往这边追他们去了。”
“追谁?”谢其获更困惑了。
“方才我们在马车上等你,没多久听见巷口出有声响,三两个差役打扮的人在与另一人推搡。”
“那人面色蜡黄,脸上沾了许多泥灰,身型偏瘦但能看得出筋肉健硕,重点是他衣衫上还沾着深褐色的印记,只是他的衣服全湿透了,看不清是不是矿灰。”
“而且他看起来很年轻,不超过而立,留在城中的平民几乎没有他这个年纪的。找到他,或许就能找到其他的青壮年了。”
“……”
谢其获认真地听完事件经过,发现还有没被提及的要点。追问,
“殿下,今日起泽川县已经封锁了,没有特令不许外出。马车只能到城门口,你和青崖是怎么出来的?”
沈清澄感觉面颊微微发烫,悄悄地将脸侧向另一边,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声音逐渐变小:
“之前你驾着马车在城里绕圈的时候,看到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有个小洞,大小刚好我能钻过去……”
谢其获努力地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不要做出不适宜的表情。
行吧,钻个狗洞而已,就当体验乡野生活了。
她想到青崖细皮嫩肉的骄纵样子,有些担忧:
“青崖不会被发现吧?”
沈清澄用力地点点头,“青崖学得最好的就是逃跑……轻功。”
“沿途他会给我留信号,我们跟着信号就能找到他了。”
谢其获从袖袋中掏出自己早就备好的宽织带,面上带着慈祥的微笑,问:
“殿下,这次准备好了吗?”
见谢其获没有追问自己是如何爬到树上的,沈清澄悄悄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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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宅。
谢其获身影似鬼魅,一眨眼就消失了踪迹,同当时一眨眼就出现在房内一样。
汪小妹没有出神多久,立马起身擦干眼泪,恢复到往常雷厉风行的样子。
“你先派人去打探邻近几户人家里的情况,然后你亲自去县衙,一定要在申正时刻,去后院找看管我的嬷嬷,让她把洛暄带出来。”
事情并不繁琐,只是嬷嬷看得很紧,平日连她外出都不允,如果不是亲父离世,今天他都没办法带她出来。
或者就算带出来了,嬷嬷也要陪同。
如今疫病在城中已是人尽皆知,听闻是因病逝去的,她怕被感染,立刻便让她独自归家。
汪捷尝试自己想出解决办法,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挠挠头。
“小妹,不成的,嬷嬷不肯过来的。”
毫不意外地被睨了一眼,汪小妹耐心解释。
“要的就是她不过来,但洛暄过来。”
汪捷搓搓手,“小妹,你想好说辞了吗?怎么说,我一定全背下来。”
“跟她说我有孕了,悲思过度,现在昏迷不醒。洛暄大夫为我调理身体,我的情况她最清楚。”
汪捷听见了,但是不敢说话,他偷偷看了眼汪小妹的小腹,自以为没被发现。
下一秒头上被敲了两下。
“还不快去,等下错过了时辰,姓周的就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