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电话后,他一直很忙,中间来回几次,之后又去出差。但两人经常视频倒也不觉得有距离。
过年期间她和哥哥回老家,父亲也从海南返回去。
直到年后她返回上海那天,飞机一落地便接到了谭宗明的电话,她先回家放行李,沈括和他一起,直到邱莹莹来帮忙掩护她才跑出来。
一路小跑鬼鬼祟祟地上了车,坐进车里跟驾驶位的时慈客气地打了声招呼,时慈礼貌点点头没有多余眼神。
谭宗明没好气地倪着她,沈恬装看不懂,无辜中带着点俏皮道:“谭总久等了。”
许久未听的称呼,谭宗明逗回去:“沈经理有点慢啊。”
随即目光一闪,轻挑了下眉毛:“看来腿彻底好了。”
沈恬在他身旁耳濡目染,也学得三分兜圈子:“好了就得找工作,总不能坐吃山空。”
谭宗明拉过她的手说道:“有我这座山呢,看看你能吃多少。”
沈恬笑嘻嘻地看他,开玩笑道:“那你能管我一辈子吗?”
“那不然。腿现在怎么样了?”谭宗明掀开沈恬大衣衣摆看了看受伤的地方,小姑娘笑笑:“早就好了,健步如飞。”
一想起之前的事,谭宗明脸色沉下,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遇到那样的人,一次都不许客气,直接告诉我,听到了吗。”
沈恬起身,回着手机里的消息,也没太在意,没心没肺的笑嘻嘻道:“我只是个搬砖的,太任性老板不得掐死我啊。”
谭宗明被她逗的一乐,朗声笑道:“上海就这么点地儿,哪里我不能替你善后?不想做就不做,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沈恬懒懒的往后靠靠,仰头看着星空顶,故意调侃道:“那要是别的地方呢,我要是得罪了很厉害的人,你不怕吗?”
谭宗明毫不犹豫得回她一句:“照办。”
沈恬被他说得笑出了声,侧头望过去仔细看着谭宗明,他永远那副样子,深的就绿青色的水潭,丢进去石头也只是溅起一丝波澜,却听不到石头沉入湖底的声音,没有任何事能让他乱分寸,可偏偏他越冷静理智,她越清醒地沉溺湖中。
他们几个月前只是说在一起,却从未问过对方未来会怎样,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他也从未向她保障过什么。
有那么一瞬,沈恬有些落寞,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些人口中的‘金丝雀’了。
那晚谭宗明带她去了海景壹号。
谭宗明在上海的房子数不过来,几乎所有好楼盘都有他的房产,即便他不想买,也有人求着他收,海景买来后他没住过几次,而那几次也都是为了她。
顶楼的复式被打通,超高的挑空客厅里是映入眼帘的白色花海,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铃兰花,就连垂坠的水晶吊灯都挂着铃兰花的吊坠,光影交错间,沈恬仿佛穿越到爱丁堡神秘花园,大厅水池中央摆着一架斯坦威巴洛克古董钢琴。
谭宗明站在她身侧,看着她惊讶到粉唇微张,淡淡一笑:“你那盆花就在钢琴上,过去看看。”
沈恬看着眼前的每一幕,眼眶忽然有一丝灼热,喉咙有些哽咽到说不出话,宛如平静心湖中投入了一枚石子,泛起了波波漪涟,好像戳中了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她走过去,看到了钢琴上摆着的那盆花,正是她家里阳台上的那盆,那几天她以为这花死了,没想到被余姨救回来了。
“余姨说,你问这花为什么开的这么慢。”谭宗明边说着边牵着她走向顶层露台。
出来后冷风瑟瑟,衣摆灌风掀起,沈恬白皙的鼻尖处皮肤微微泛红。
一眼看过去整个浦江已在脚下。
灯光下谭宗明轮廓清晰的正脸,黑色大衣披在身上衣摆被风吹地微微翻起,他唇角噙笑,眉眼柔和地看着她。
他背对着光影,背后仿佛镶嵌了一层闪耀的金边。
她鼻尖一酸,视线被模糊,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喉咙生涩地挤出声音:“对啊,我都没想到,它居然还能开花。”
谭宗明走过来,轻轻地拭去她眼角泛起地薄雾,黑色深邃的眼里透着温柔,嘴角浅弯,笑着道:“抬头九月。”
只听一声响,烟花瞬间升入高空,黑暗的夜空中,漫天的火星绚烂地炸裂成一朵朵白色的铃兰花,好似流星坠落般,星星点点地如雨点般散落夜空。
此刻,花灯灿烂,千树花开。
整个天空恍如幻境一般,一簇一簇地铃兰花开满整个江畔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