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能说出的,最卑微的挽留。
温言蹊在赌。
赌那些深夜相拥时的战栗不是幻觉,赌她眼底也曾有过同样的渴望。
赌她……也会痛。
回答他的,是江枝一声极轻的嗤笑。
随后,“嘭”的一声,她摔出了和他一样的声响。
门框震颤,温言蹊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恍惚间,他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响。
凛冬的风像刀子般刮过肌肤,江枝才惊觉自己只穿着单薄的毛衣就冲了出来。
衣领歪斜地敞着,露出锁骨上未消的指痕,引来路人探究的目光。
可她不在乎。
冷风灌进衣领,冻得牙齿打颤,却让她痛快得想笑。
太痛快了。
温言蹊那双永远冷静自持的眼睛,竟然流露出和她当年一样的乞求。
像狗一样。
温言蹊,你也有今天。
江枝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模样,像头困兽般在房间里踱步,攥紧的拳头砸向墙壁,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他会用沾着鲜血的手拿起手头任意什么物件,砸烂,砸碎。
她却再也不会出现,帮她收拾残局。
心理的凌迟,比身体的疼痛,更折磨人不是吗?
像当年的她一样,跪在深渊边缘摇尾乞怜,求而不得。
恐惧扎进心脏,疼痛如影随形。
皮肤溃烂又愈合时的瘙痒,想抓挠却只能硬生生忍住的煎熬。
温言蹊,你也该尝尝这种滋味了。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不知是哪家店铺遭了殃。
江枝却仿佛看见他砸碎了酒店房间里所有的镜子,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绽开血红的花。
继续啊。
帮我,折磨你自己。
无穷无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