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两心相悦,此时定是情浓意动,搁在当下,对贺兰悠来说便是折磨。
做了皇后都改不掉坏脾气的人,肯委屈自己才是见了鬼。
贺兰悠咬住他的唇,一腿弯曲,发力用膝盖撞向他。
下一刻,萧灼“嘶”地一声,高大的身形完全覆盖住她身形,屏息片刻,低喘着将俊脸埋在她肩颈。
能开口说话时,他咬牙切齿的:“贺兰悠,你什么时候没品到了这份儿上?”
于他而言,是简直低三下四地求着她温存,她倒好,恨不得废了他。
贺兰悠却震惊了:“你连这种小招数都避不开?”
他自幼习武,身手一流,她脑袋被门夹了也不会指望自己伤到他,来那么一下,只是要迫使他闪躲的同时,发现她已濒临翻脸。
“我什么时候防过你?”萧灼快气疯了,“一等一的高门出身,你跟我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路数?”语毕,咬住她肩头一块肌肤。
不轻不重的,稍微有些疼,贺兰悠又多少有点儿心虚,忍着没动,却忍不住不辩驳:“跟出身无关,知道这一招的人不知道多少,而且我听说,有人专门用手练这一招呢。”
把萧灼气得都顾不上咬她泄愤了,“闭嘴!”
“……”贺兰悠真觉得冤枉。原本她睡得好好儿的,连说梦话的毛病都没有,谁叫他胡折腾来着?
萧灼皱着眉,气息还是有些不匀。
贺兰悠没想到,自己现在这小身板儿,能让他疼得属实不轻,迟疑着跟他商量:“要不然,唤太医过来?”
萧灼瞪她一眼,侧躺在她身侧,手势稍显粗鲁地扯过毯子给她盖上,没好气地把人揽到怀里,“睡觉!”
贺兰悠老实地“哦”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萧灼轻轻地笑起来,满带着无奈,手指没入她发间,将她长发揉乱,“挺尸呢?搂着我。”
贺兰悠默了默,手臂搭到他腰际,轻拍一下他的背,好意提醒:“下次找个乖顺的嫔妃。”
“……气死我得了。”他叹息,到底是没再跟她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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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服侍皇后用膳的时候,鸿嫣满脸困惑,悄声说:“皇上走之前,盯了您好一会儿,表情奇奇怪怪的,好像又气又笑又失望。”
事情讲述起来也简单,问题是真不长脸,贺兰悠嗯一声了事。
至于鸿嫣观察到的萧灼的失望,太正常了。
他的确是没防她,才出了一场闹剧。皇室中金尊玉贵二十多年的男子,是有天大的底气相信,没有任何人敢伤他发肤分毫。
贺兰悠的结论是,希望他吃一堑长一智,再生绮念时,懂得去找和顺的女子。
日光之下无新事,这一天仍旧从嫔妃请安开始。
谢德妃宫里的掌事太监提早来告假,说他家娘娘天没亮就去了慈安宫侍疾,今日不能来给皇后请安。
贺兰悠没说什么。
嫔妃散了之后,林丽妃、方美人留在昭阳宫,与贺兰悠一起陪着龙凤胎。
三岁的小孩子,用不着学什么,该懂的事也懂了一点点,正是最可爱的时候,林丽妃、方美人的喜爱是由衷的。
瞧着龙凤胎玩儿做得特别小巧精致的文房四宝时,林丽妃提起谢德妃:“看得出来,那位是真急了,一准儿是求她姑母给她说情,好歹把绿头牌挂上。”
贺兰悠颔首,“这份儿心大,本宫佩服得紧。”
“亲爹还没下葬呢,最着急的却是侍寝。”方美人摇了摇头,也觉好笑,“可不就是寻常人都要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主儿。”
“只是,”林丽妃甜美的容色一整,轻声提醒贺兰悠,“太后对娘娘的恨意、怨气重得很,德妃小打小闹的事她未见得上心,却一定在绞尽脑汁地琢磨怎么让娘娘不好过。”
“本宫的软肋都在明面儿上,随她想辙。”贺兰悠予以安抚的一笑,“你们不用担心。”
知晓她有所防范,两女子也就真踏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