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跪伏于地,声音沉稳:“陛下,臣一心为国,岂容小人构陷?此事背后,必是镇北侯勾结朝臣,意图动摇国本!请陛下明察。”
皇帝闭目不语。他知道裴渊是他母后的兄长,自幼抚养他长大,情同父子。可他也清楚,这些年,裴渊权倾朝野,连自己的寝宫都有他的耳目。
最终,他只说了一句:“传旨朔州,召萧景珩回京述职。”
圣旨下达当日,北风骤起,朔州城头大雪纷飞。
萧景珩披甲立于城楼,望着南方烟尘滚滚??那是传旨使者正疾驰而来。他手中握着刚收到的密信,看完后,轻轻折起,投入火盆。
副将陈烈低声问道:“侯爷,您真要回去?”
萧景珩望着烽火台上升起的狼烟,淡淡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我若不死,就得让想我死的人,先尝尝什么叫雷霆之怒。”
他转身下令:“集结亲兵三千,整装待发。”
“是回京吗?”
“不。”萧景珩眸光如电,“先去雁门关。我要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叛徒。”
与此同时,京城内外戒严。裴渊下令关闭九门,严禁武官擅自调动部属。他又命心腹掌控京营,以防不测。
那一夜,他独坐书房,再次取出那枚青铜印玺,轻轻摩挲。
“萧景珩啊萧景珩,你以为带兵回来就能翻盘?可惜……你忘了,真正的战场,从来不在沙场,而在人心。”
他提笔写下一道密令,封入漆盒,交予亲信:“送往北狄可汗帐下,就说……约定之事,如期进行。”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整座皇城。宫墙之内,皇帝独自坐在御书房,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那是先帝留下的《遗诏手札》。其中一页写道:
“裴氏权重,恐危社稷。若其悖逆,可启用‘玄甲令’,召四方勤王。”
他抚摸着那行字,久久未语。
而在千里之外的雁门关外,一支铁骑破雪而来。为首之人银甲红袍,面覆寒霜,正是萧景珩。他勒马停驻,遥望关隘残垣,低声说道:
“阿芜,你告诉沈砚的话,我都记下了。他说只有他可信……可我觉得,还有一个人,或许也能信。”
他取出一枚玉佩,递给陈烈:“送去谢府,就说……‘当年松溪畔的诺言,我还记得’。”
风雪中,骑兵列阵,刀锋映雪,森然如林。
这一战,不再只为生存,而是为了正名。
为了告诉天下??
忠臣可以被诬陷,但不能被抹杀;
英雄可以被算计,但不会低头。
而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