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离开慈宁宫时,天色已近黄昏。她并未直接前往御书房,而是在宫中绕了一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悄然前往皇帝寝宫。
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一场真正的生死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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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春喜站在御书房外,听着屋内传来低沉的交谈声。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响房门。
片刻后,门扉缓缓打开,一名内侍探出身子,见是她,微微一怔,随即低声道:“圣上正在议事,请夫人稍候。”
春喜点头,静静立于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门内传出一道威严的声音:“让她进来。”
春喜整理衣襟,缓步入内。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皇帝冷漠的脸庞。他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封奏折,目光却不离春喜。
“你来了。”皇帝淡淡开口。
春喜上前跪拜:“臣妇参见陛下。”
皇帝放下奏折,缓缓道:“你是来谈沈家之事的吧?”
春喜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平稳:“是。”
皇帝冷笑一声:“你胆子不小,竟敢擅闯裴相旧宅,还试图将裴相遗书送入慈宁宫。”
春喜毫不退让:“臣妇只是想查明真相,以正视听。”
皇帝盯着她良久,忽然轻笑:“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以为,太后真的会帮你?”
春喜心中一震,面上却不露分毫:“臣妇只求真相大白。”
皇帝缓缓起身,踱步至窗前,背对她道:“你知道吗?当年沈家崛起,并非偶然。他们不过是朕手中的一枚棋子,用来铲除前朝余党,稳固皇权。裴相后来察觉不对,想要揭发,却被朕劝退。如今你翻出这些旧账,是想逼朕承认当年的过错吗?”
春喜咬牙:“臣妇不敢妄议陛下,但求侯府能得一份公道。”
皇帝转过身,目光森寒:“那你可曾想过,若朕今日不杀你,明日便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动摇国本?”
春喜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坚定:“若您今日杀了臣妇,便等于承认当年之事确有隐情。届时太后娘娘若有所动作,恐怕陛下也无法置身事外。”
皇帝眯起眼,沉默片刻,终是低笑一声:“你倒是聪明。”
春喜屏息静气,等待他的下一步决定。
皇帝缓缓走回案前,拿起那份奏折,随手丢入火盆之中。
火焰窜起,照亮了他的脸庞。
“既如此,”他缓缓开口,“那就让你去查个彻底吧。朕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查到什么地步。”
春喜心头一跳,随即低头应道:“谢陛下成全。”
她知道,这场较量尚未结束,而她,已经正式踏入风暴中心。
这一夜,她走出御书房时,夜风拂面,吹乱了她的发丝。
她仰望星空,心中一片清明。
这场棋局,她已不再是执子之人,而是真正的执棋者。
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