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和我聊聊那个女剑圣吧。”
罗德里心中一凛,知道重点来了。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用平静的语气开始叙述:“那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连我都差点死在那里。”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最后她也油尽灯枯,我伪装成奄奄一息……她似乎认为尘埃落定,并不急着杀我……我抓住了机会,趁她大意时击倒了她。”
教皇闭着眼睛倾听,时不时微微颔首。突然,他睁开眼,锐利的目光直刺罗德里:“铁雀鸟,你如实告诉我——那个女剑圣你到底有没有杀?”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壁炉中的火苗诡异地静止了一瞬。
罗德里没有撒谎。
如果谎称已经杀死女剑圣,万一教皇让他呈上人头就麻烦了。
克洛薇是他的姐姐——他可以调教、凌辱、折磨,但绝不会让其他人碰她一根手指。
“没有。”他作出一副压抑怒火的表情,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婊子杀了我那么多兄弟…老子要把她关在地牢里每日每夜折磨,一直到死……”
教皇深邃的目光在罗德里脸上停留良久,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伪。
终于,他缓缓开口:“既然活着……那你有没有要把她交给教廷的打算?一个活着的剑圣……用处很大。”
罗德里脸上的肌肉绷紧,眼中凶光更盛:“我要亲手玩死她。”
“你可要想好了。”教皇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活捉女剑圣本来就是意外之喜,教廷不会强迫你交出来…但如果你这么做了,你的奖励会更加丰厚。”
罗德里低头行礼:“感谢冕下…但我意已决。”
教皇再次闭上眼睛,靠回椅背:“跟我说说那个女剑圣的情况。”
“三十多岁,长相尚可。”罗德里谨慎地选择着词汇,刻意拔高了年龄,还将莎妮尔的故事嫁接到克洛薇身上,“她父亲目睹了牙齿议会血祭现场被杀害…家庭支离破碎。所以她决心找隐秘组织复仇,在一个山谷里发现了古代剑圣的剑法,一直修炼至剑圣……”
他没有提及最重要的信息——这个女剑圣就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姐姐。
教皇突然叹了口气:“三十多岁的剑圣……真是不可思议。我成为剑圣的时候也有五十多岁了。”他的语气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羡慕。
“或许这也是她过于自信的原因吧。”罗德里顺着话头接道,同时仔细观察教皇的反应,“而且由于过度修炼剑法…她寿命也不多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罗德里脸上故意露出遗憾的表情,仿佛在惋惜不能多折磨克洛薇几年。
但实际上,自从听到克洛薇说她寿命无多后,这个信息就一直如鲠在喉。
教皇能够在千层密室里延续生命,想必知道某些延长寿命的方法……
年迈的教皇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某种奇怪的慰藉,但很快又低沉下来:“过度修炼确实容易消耗生命…你也要注意了。”他直视罗德里,“以你的实力,如果不出意外,六十岁前有可能成为剑圣……”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出现意外才是常态。毕竟历史上才几位剑圣……总之,不要着急提升自己,像我一样燃烧尽了寿元,只能躲在这里依靠神明的恩赐维持现状。”
“神明的恩赐”——罗德里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个词语。他低下头,简短地回应:“是。”
壁炉中的火焰忽然剧烈跳动起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书架上,如同两只对峙的猛兽。
教皇苍老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节奏缓慢而规律,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计时。
教皇咳嗽了几声,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说了这么多,还没讲你的奖励呢。”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了些,像是一个准备给孙儿惊喜的老人,“现在我简单的说说吧。”
壁炉里的火焰忽明忽暗,在教皇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跳动的光影。
“你的表现…实在出乎教廷的意料了。”他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甚至没有向教廷申请更多的帮手,不少人都是你自己叫来的。说真的,我很惊讶。”
罗德里面色如常,但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但是我们失去了班特,还有好几名夜之骑士。”
教皇又咳嗽起来,这次咳得更加剧烈,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
他掏出一块绣着银线的黑丝手帕擦了擦嘴角,眼神里流露出真切的惋惜:“班特确实是个好孩子。”他的目光越过罗德里,仿佛看向遥远的过去,“不过,这样的损失对女剑圣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老教皇突然挺直了佝偻的背脊,眼中精光暴涨:“你应该听说过,我成为剑圣后,曾经一个人对付五个大陆顶尖的剑士,只以轻伤为代价就全部杀死了他们。”他的声音里带着久违的傲气,“如果想要重伤我,至少需要十个顶尖级别的强者,要杀我更难说了……”
罗德里屏住呼吸。这是他第一次听教皇亲口讲述当年的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