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野星睁大了眼睛,身体因着氧气被剥夺而接近窒|息,瞳仁因而微微失焦失神,他的喉咙发出可怜的呜|咽声,手不自觉地攥成拳本能推拒在青年挺阔有力的胸腔,却因着更加激起了对方的独占欲而被更加用|力而珍惜地对待……
令人毛骨悚然的燃烧声与坍塌声越来越逼近,乔游却毫不在意,他用一种骇人而令人心惊的眼神看着自己怀里的少年,彷佛要将对方彻底刻入自己的骨血与灵魂。
眼看着少年眼角沁出晶莹脆弱的泪滴,他才缓缓抬起另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抽离了第一次空间,地上的相框自动回到他的手中,碎掉的玻璃刺进他的手掌,血液汇成血流滚落到地上,乔游却浑不在意。
接着抽离了第二次空间后,已经开始冒出浓烟的地下空间彻底扭曲了一瞬,青年紧紧抱着兰野星,轻而易举踏出了危险的火场,踏进了隔壁兰野星的家。
寂静与黑暗蓦然降临,乔游一只大手占有欲十足地握住少年两只腕、将人按在墙壁上,继续着这个吻……
兰野星大脑因着缺氧嗡嗡作响,身体软得发麻,意识混沌不清,鼻尖是铺天盖地的青柠气味,混着血腥味与尘土味,让人如醉酒般晕眩……
他有种自己就要糊里糊涂地溺毙在这里的错觉……
…
不知过了多久,乔游才放开他。
他将唇凑在少年此时变得滚烫的可爱耳尖,声音低沉嘶哑又危险,含着坏心眼:“学弟,接吻的时候、要呼吸……”
兰野星此时紧紧靠着墙壁支撑着发软的身体,一被放开就微微俯身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他闻言蓦然睁大了眼睛,终于彻底回过神来。
他立刻用力推开高大的青年,接着,伸出手——“啪”地一声,漆黑寂静的空间里传来一声清晰的清响。
乔游被这一巴掌打得脸偏了过去,黑暗中,他危险又愉悦地闷笑出声,眸子亮得惊人,舌头隔着口腔内壁舔了下被少年打得红肿发疼的地方,面上浮起更加危险而又令人心惊的微笑。
兰野星仍旧靠着墙壁站着,微微垂首,声音稍许沙哑:“……你真混蛋。”
乔游在黑暗里深深地看他:“你亲自去最危险的地方救的就是这样的混蛋。”
乔游歪了头,近乎病态地一笑:“后悔么,小星。”
兰野星咬了下发烫的唇简直要气笑,他转身就要向别墅外走去——他得去那家宠物医院接爷爷和那两个小家夥儿。
另外,他现在真的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下,否则真的很难不保证不再狠狠打这个家夥几巴掌。
只是刚迈出一步,血腥味变得更浓,接连不断的液体“滴答”声突然在这方寂静的空间里清晰地响起。
兰野星瞳孔一缩,下一步再也无法继续迈出。
他想到什么立刻伸手按上墙上的开关打开了客厅的灯,亮得刺目的灯光里,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了身体:
高大俊美的金发青年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微笑着、偏执至极地盯着他,一侧脸颊因着刚刚那一把掌有些肿,白衬衫也因在火场待过而满是黑灰,碧色的眼眸里翻滚着令人心惊的晦暗情绪。
他修长有力的手臂垂在身下,根骨分明的右手中握着玻璃已经碎掉的相框,血流正从指缝里不要命地溢出来,滴滴答答流到地上,很快在地板上晕染出一片满是血液的痕迹。
兰野星呼吸一滞,脸色蓦然冷了下来。
他大步上前试着将那个相框夺在手中,青年明明握得很用力,在兰野星俯身握住相框边缘时,却沉默地伸出拇指直接用力拈掉了即将碰到兰野星手指的一层玻璃渣,接着松了手。
兰野星并未注意到这种细节,他只是将相框放到一边,接着小心翼翼地捧起青年那只手,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宽阔的掌心血肉模糊,无数细碎的玻璃渣子刺进肉里,血流如注。
而乔游却彷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般,这时只是站在原地垂眸微笑着,专注到病态地注视着少年。
兰野星根本未看他的脸。
他只是抿了抿唇,沉默地牵起金发青年的腕向卧室走去,乔游满意地挑了眉,相当听话地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像一只敛起所有戾气与阴谋诡计而伪装纯良无害的恶龙。
却全然不提刚刚兰野星转身的一瞬,他隐晦地将相框上所有玻璃弄碎又狠狠抽离出刺进自己本来已经带伤的掌心的事实。
…
次卧里,金发青年如第一次来这栋别墅时一样坐在床上。
兰野星站在他跟前,眉头皱起,他拿了消过毒的镊子,耐心而又小心翼翼地把一片片细小的玻璃从对方血肉模糊的手掌中夹起丢进托盘。
接着,动作轻柔又利落地为对方消毒、上药,包扎,纤长的指不小心滑过这张手掌上的旧刀伤时轻颤着一顿,便把动作放到更轻。
一切流程完成后,兰野星沉默着转身去收拾残局。
乔游将这只被包扎得相当完美的手掌举到灯光里,他动了动手指,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那些刚缠好就开始渗血的绷带,神情冷漠得像在看一个毫不重要的玩具。
欣赏够了,他又看向兰野星的背影,微笑着道:“学弟还在生我气么?”
兰野星背对着他动作一顿,他垂首轻叹了口气,露出一截白皙又脆弱的脖颈,他认认真真道:“我是去救你的,亲你是为了给你氧气,并不是有意冒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