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断艰难地把视线从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上移开,轻声问:“老板,能给我包一束向日葵吗?”
如愿买到向日葵的姜断不想让沈柠久等,正要立即回到医院的病房,却被一个青年志愿者拦下,“先生,请问您考虑献血吗?我们是正规机构,您的好心善举或许可以在某一天救下鲜活的生命。”
姜断看了看熙熙攘攘的医院大门,犹豫片刻,“要排队吗,我赶时间。”
志愿者笑容灿烂,“不用不用,请跟我来,很快就好。”
沈柠等姜断等得有些不耐烦。
她频繁去看左手手腕价值不菲的腕表,短视频往往没看完就刷到下一个,偶尔还要去集团的微信群指点一下江山。
眼看三十分钟过去,沈柠压着脾气,打算给姜断打个电话时,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沈柠尚未看到人,一捧热烈阳光的向日葵率先闯入眼帘。
姜断那张漂亮的脸被拥簇在一起的向日葵挡住大半,手腕上则挂着数十盒药品。
“抱歉,路上耽搁了。”姜断满脸歉意,“我给你买了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沈柠靠坐在床头,目光从向日葵移到姜断脸上,等待产生的不爽淡去。
她故意逗弄他,“我以为你们都喜欢送玫瑰,你怎么送了向日葵。”
‘你们’指的自然是沈柠曾经的一众情人。
姜断垂眸,压下心中泛起的酸涩,轻声问:“不可以送向日葵吗?我送花只是希望你可以快快好起来。”
向日葵明媚热烈,向暖而生,正如沈柠之于他,是救赎和希望,而且向日葵的话语是沉默的爱,正如他对沈柠隐秘深沉的情绪。
但这些姜断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口,在这段关系中,他没有任何主动权和自主能力,只要沈柠心意不改,他和她永远是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
沈柠看他半晌,“可以,窗户边有花瓶。”
姜断逃避似的错开沈柠的目光,小心翼翼将一大捧向日葵塞入花瓶里。
沈柠始终注视着姜断,看见他走入阳光下,炽热的光芒仿佛在他身上笼罩一层光圈,冷白的皮肤接近透明,配上他洁净的白衬衫,温和美好。
沈柠恍惚看见了从基督神话中走出的天使——只属于她的天使,由她掌控、磋磨,就算是折断他的翅膀,天使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沈柠不着痕迹眯了眯眼睛,冷不丁开口,“把花放到我的床头。”
姜断怔了下,耳尖微红,顺从地端着花瓶走到沈柠身边。
花瓶触及床头柜,发出轻微的声响。
姜断尚没有摆正花瓶的位置,手腕忽地被攥住,温热的触感令他身体微僵。
他担心沈柠的身体,不敢抵抗,不敢用力,顺着她的力道,堪称狼狈地趴伏在沈柠身上。
“!”姜断一惊,周身被沈柠的气息包裹笼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紧绷,“阿柠,我会压到你的。”
“别动。”沈柠一只手按住他的脖颈,一只手轻抬他的下颌,眼神专注,像是狩猎者享受胜利果实。
沈柠看了许久,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呼吸,缓缓俯首,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病房门敞开着,曲焕赤红着双目,满怀愤懑地收回窥视的脑袋。
他捂着脑袋,近乎疯癫地撞上白墙,嫉妒像潮水一样,几乎把他吞噬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曲焕无力地靠着白墙坐下,眼中淌出泪来。
他见姜断匆忙离开,心中十分疑惑,大脑尚未做出反应,身体就先一步跟了上去。
一路追着姜断到医院,这才知道沈柠生病了。
他
担心沈柠的身体,在病房外逗留不愿意回到剧组,可以说姜断在里面守了沈柠多久,他就在走廊里站了多久,任由胡导和经纪人的电话打爆他的手机,他依旧盘踞在沈柠病房门口不愿意离去。
后来沈柠苏醒,病房短暂地空无一人,他却没有勇气进去见沈柠,他没办法拿前途去赌,只能和往常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委屈地窥视着,期待有朝一日沈柠能记起他的好,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他没有料想到,等来等去,他竟然会看到那样一副画面!
总是居高临下,用看狗的眼神看她那些情人的沈柠,竟然含着笑,俯首弯身去亲吻那个贱人,不含任何情欲,却纵容有加!
那样的宠溺温和,是他连梦里都在渴求,却从未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