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
深吸一口气,她缓慢挪动脚步,靠近他。
他的身高比她高出太多,又不弯腰,她够不到,只能颤颤巍巍地踮起脚尖去吻他。
男人似乎在这一刻格外有耐心,就那么站在那里等着她动作。
她别无选择。
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像演戏那样,唇瓣相贴,仅此而已,她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再怎样逼迫她,剩下的她也不会。
青涩又稚嫩,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动作,就这样乖乖贴着他,舌头也不动,手指紧张地抓着男人的衬衫。
从男人的角度,能清楚看到她卷翘的睫毛因为紧张不停抖动着,刚才的怒火忽然被浇熄了大半。
顾袅忽然听见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只是这样?跟他亲的时候,没有伸过舌头?”
话落的瞬间,她耳根一烫,眼睛倏地睁大,盛满了泪水,却依然清澈漂亮的眼睛里倒映出他的影子。
她没想到,这样的反应竟然大大取悦到了他。
只见男人颇为愉悦地勾起唇角,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刻,掌心忽然扣住她的脑后,强硬地把她抓回来。
“舌头伸出来。”
直白的话语,令她的耳尖瞬间更红,故意紧咬着齿关不松,又忽然被他捏了一下。
她下意识低呼出声,下一刻,他的唇舌措不及防挤进齿间攻城略地,肆意掠夺她口中的香气,勾住香软的舌头。
拍戏的时候,盛柏言亲吻她的感觉是绅士的,温柔的,点到即止,绝没有深入,仅仅是为了电影里最后那一幕做戏。
而顾宴朝的吻,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掠夺,就算她想要喊停,他也不可能迁就她停下。
他只管他自己是否得到,是否高兴。
滚烫炙热的气息快要将她的感官全部填满。
从前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过这副模样,现在的他,好像彻底撕掉了那副伪装的面具,露出他骨子里本来的模样,他本来就是从最底层最肮脏的地方爬上来的,他本该是这样,掠夺,摧毁。
他忽而又放缓了节奏,极富技巧的挑逗戏弄,舌尖轻轻描绘着她的唇形,而后又含住她,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相爱已久的恋人。
刚才尚且是麻和痛,现在耳边尽是交缠发出的濡湿声响。
比起暴戾,她更怕他突如其来的温柔。
就在她止不住弓起发软的身体,下意识朝着他靠近时,客厅桌子上的座机电话响了。
她猛然惊醒,下意识想推开他,却又推不动。
为了让男人停下,顾袅伸出手臂,寻着声音来源向身后摸索到电话接起,用尽了力气将他的身体推开,把听筒塞进他手里。
顾宴朝来这里不可能只是为了玩乐,有正事,他就不会再继续下去。
男人眼里的欲念依然没散,粗重的呼吸,额头抵住她的,漆黑的眼底依旧迫人。
他声线喑哑,“乖乖等我回来。”
顾袅恍恍惚惚,没有回答,唇瓣被吮吸得依然肿胀发麻,直到关门声响起,男人的脚步逐渐远去消失,被沾染上的气息依然久久不散。
她想起刚才隐约听见了的几个关键字眼,心口滞了滞,细密的痛感蔓延开来。
北码头
燕城的北码头,曾经是秦家的产业。
那是她年幼时经常会去的地方,那时父亲还只是码头最普通的一名货运工人。父母也还没有离婚,娄书慧接她放学,再带着她一起去给秦海生送饭。
再后来,父母离了婚,秦家出事,再到父亲离世,一切天翻地覆,什么都不剩下。
耳边恍然间又响起父亲生前对自己说的话,语重心长的口吻。
“袅袅,你年纪还小,又是女孩子,有些事看不明白。阿朝说到底不是我们家的人,不要太信任他。”
果然,父亲看人是没错的,早看出他不是好人。
她傻得很,一个字没听进去,还巴巴地凑上去,生怕别人瞧不起他,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