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树影摇曳,只拉了一半的窗帘,路灯透过蓝色玻璃窗照进来,整个房间被忧郁的蓝色笼罩着。
她想,她不要再喜欢段齐晞了,尝试着去讨厌他就好了,可怎么才能讨厌他呢?
回忆如同录像带在倒带,那些心动的瞬间历历在目……
之前,段齐晞陪着她去打耳洞,因为太害怕,还做示范先打了一个耳洞鼓励她。
在南海岛受伤时,他陪她住院。
那个凌晨雨夜,他特意出来接她,意外发生了拥抱。
参加选秀节目中途,他和束伽请假回家给她过生日。
那年跨年夜,她被同事骚扰,段齐晞担心她害怕,陪着聊到通宵。
重逢在帝都那一夜,也是他搭救了她。
这样的回忆和事例太多了……
段齐晞总能在她一次次窘迫中,细心地发现她的情绪,第一时间站出来,伸出援助之手。
那些体贴的瞬间,常在不经意间撩动她的心弦,也曾让她暗自懊恼,怀疑他是不是“中央空调”。
然而在日常生活细察之下,他也没做过其他越矩和轻浮,不礼貌,不尊重她的行为,对其他异性更是疏淡有礼,甚至偶尔流露的高冷得会让不了解他的人,觉得难以接近。
这只能证明,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吧,那份善意如同本能,尤其容易投向看似需要庇护的角落。
这一点,从他经常跑到巷子里喂养流浪猫猫狗狗的行为,就能得到佐证。
所以,他对她的好,并不能代表什么,是她自己痴心妄想曲解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杳渐渐平静下来,坐起身努力平复呼吸,却无法掩饰脆弱的泪水还是从眼角渗透出来,顺着脸颊无声地滚落下来。
好在才刚确认这份心意,趁着还没陷入太深,及时抽身应该还来得及,反正很快就要去留学了,以后见不到他,很快就会忘记喜欢他这件事了吧?
继续喜欢他,还是讨厌他,莫杳好像都做不到,这两种念头里反复横跳,她被折磨了一整宿未眠。
清晨,段齐晞醒来时,因为宿醉感到头痛欲绝,努力回想昨晚喝醉后发生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回忆停留在他坐在栏杆上喝酒,风很大,头很晕,莫杳拉他下来,就到这里,回忆就断层了。
他很久没有喝断片了,但是以前喝醉后,确实就会断片。
缓了好一会儿,他打开床头的手机,看到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发了好几条新年祝福的微信过来。
突然想起昨晚还没回复Sundy,打开和她的聊天页面,发现她后来打了个视频通话,他没接到,又点了开后面的合照,看到很久没见的弟弟又圆润了不少,他不禁嘴角上扬。
段齐晞嘴角微扬,打字回复:【昨晚喝醉了,不好意思没接到你的来电,Tony怎么又胖了?】
他低头发现自己身上还是昨晚那套衣服,一身酒味熏上来,从衣柜里拿了套舒适的衣服,径直走向浴室。
快天亮时,莫杳才勉强眯了一会儿,睡眠很浅,她听到段齐晞的开门声。
他宿醉醒来,应该很难受吧?
她想了想,还是挣扎着起身去了厨房,帮他煮醒酒汤,幸好冰箱里还有昨晚吃火锅剩下的豆芽。
关上冰箱门后,她的脸倒映在冰箱的反光面上,看到自己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单眼皮的眼睛本来就不是很大,现在更小了。
所以才说不能哭,如今自己这副鬼样子,丑爆了。
她弯腰打开冷冻层拿出冰袋,一边敷在眼睛上,一边煮醒酒汤。
束伽也醒了,迷迷糊糊走向厨房找水喝,迎面撞见肿着眼睛的莫杳。
“姐,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他非要拔开莫杳拿冰袋挡住的手,一看究竟。
段齐晞刚好洗完澡,脖子上搭着一条白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莫杳对上段齐晞的目光,心虚地闪躲眼神,吞吞吐吐解释说:“我……我喝酒第二天眼睛就会肿,冰敷一下就好。”
“还有这样的酒后症状啊?”束伽恍然大悟,觉得很神奇,又去瞧段齐晞的眼睛,“齐晞哥的眼睛没肿耶!哥你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