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齐晞你怎么变小气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莫杳小声嘟喃。
“那请问是谁逼我成这样的呢?是谁昨晚找我兴师问罪?”
“……”
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阴阳怪气吵了一路,像两个小学生在斗嘴似的。
束伽觉出车里的氛围变得古怪,以前也见识过他们俩闹别扭,但多是互不理睬,这次竟然吵起来了。
特别是段齐晞,他为人一向随和好说话,甚少和他人起争执,若真惹到他,也极其能忍,就算束伽以前曾摔坏过他名贵的手表,他也只笑笑说没关系,不曾责备。
束伽觉得他的齐晞哥,很反常,现在他脸上出现的复杂表情,都是以前没见过的。
但又或许是,姐姐上次真的把他咬痛了?还说了很过份的话?踩到他的底线?
可他们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得朝夕相处,总不能一直闹别扭,束伽想办法再次调解。
“你们……”
刚吐出两个字,又被段齐晞打断,他对莫杳说道,“你记住你自己说的,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莫杳抿唇,心想他不会憋什么大招来为难她吧?但眼下哄好他最重要。
“好,我答应你。”她默默点头。
节目录制将近尾声时,一向胜负欲极强的段齐晞,今天运气背到家了,玩游戏连连输,一次次接受淋水惩罚。
幸好穿了高领衣服,并没有露出破绽,只是旁人见他便问热不热。
段齐晞谎称自己感冒怕冷,同事夸他敬业,后来编导也不好意思再让他接受淋水惩罚。
几轮游戏下来,他早已全身湿透。
莫杳以为今天他会疯狂使唤自己,然而即便休息时,他湿漉漉地站在角落里,也没有主动使唤她。
其他艺人助理被自家艺人一遍遍叫唤名字,帮忙打伞拿水拿毛巾忙得团团转,而她闲得发慌,越是这样,她觉得自己越罪该万死,越发内疚。
也不知段齐晞是因为还在跟她赌气,不想叫她,还是因为他本来就不爱使唤人。
莫杳拿起毛巾和水向他走去,拧开瓶盖塞到他的手,“如果你还在生气,不想叫我名字,叫我‘喂’都可以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段齐晞接过毛巾披在头上,仰头喝水,她望着他侧脸,水珠顺着流畅的下颌落滚到凸起的喉结,正在上下滚动着,透露着一股狂野的味道,阳光透过枝桠缝隙照在他侧脸,轮廓忽明忽暗。
此刻,莫杳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零碎的片段,她好像在梦里也触碰过一个人的喉结,可是再多的记忆,就想不起来了,就是莫名的熟悉。
他只顾着喝水,没有说话,垂眼俯视她,发梢上的水珠滴落在他的睫毛上。
莫杳已经琢磨不透他的情绪,什么样的是生气,什么样的是他日常。
“好啦!不用你叫我,我以后会学着有眼力见……”她有点心虚,只想无论如何都得哄好段齐晞。
他将剩下半瓶水递回给莫杳,压低声音,多了几分温润,“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小气?这水浇得我火气都没了,只是你以后,不能再不信任我,我们可是搭档,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以后怎么一起共事?”
“你真不生气了?”莫杳试探性问他。
“真的,消气了。”
没想到,他们上午还在车里吵到不可开交,一下午的功夫,甚至她什么也没做,他就好了?那么简单?
段齐晞竟然那么好哄?
莫杳再次确信,自己上辈子肯定是行善积德,才遇到那么好脾气的艺人,公司的其他艺人助理同事,谁不吐槽自家艺人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