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池忙松了手。
沈敛谨重获呼吸后,剧烈呛咳起来,他躺在地上佝偻着,急促而嘶哑地喘息着。
眼见着应池要靠过来,他一手惊慌地摆摆,那是告饶,另一手颤抖地摸向脖子,眼睛看向应池手里的布绳,那是恐惧。
应池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听音来者不善,可沈敛谨毕竟有点子身份,情急之下她下手太重了。
一旦被来人发现,无论怎样解释,仆人谋杀主人,只有她受苦的份儿。
此刻需得把沈敛谨哄好,以达一致对外的目的。
尽管可能性不大。
她几乎把他弄死,他该是恨透了她,恼羞成怒难保不把她出首出去,应池心凉得很,她完了。
“郎君……”应池扔下绳子,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弱弱地讨好着,“有人来了……”
沈敛谨蠕动地后挪,大脑仍浸泡在缺氧的眩晕里,思绪断断续续,无法连贯地思考。
“啪!”应池给了他一巴掌。
这下沈敛谨清醒了,他抚着有清晰巴掌印的脸,清醒地看见了面前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蛇蝎美人。
那人眨着一双含泪带红的美目晃了晃他的胳膊,唤他郎君,问他怎么办。
沈敛谨的心一下子被击软了。
“去看看。”
正想摸摸面前人梨花带雨的脸,不远不近地一声令让沈敛谨悚然一惊。
大兄的声音!他听着几人脚步声停,只剩一道脚步声加快。
该是沈敛谦派了仆从过来看究竟。
应池一个劲儿地往沈敛谨身后躲,如今,他是恶人却也是救星。
她的衣服被撕得乱七八糟,外衫是破的,里衣也被拽开,此刻在古代见人与在现代裸奔无异。
“阿兄!是我,是三弟。”应池听见沈敛谨冲声源处喊着,“别过来!那个……午后天热,我……我在这阴凉处小憩了一会,衣衫有些不整。”
沈敛谨虽这样说,但其实他的衣服倒是平整的,几处褶皱而已,外袍之所以敞着,是他自己欲行好事解的,不过脸上是乱七八糟的就是了。
被挠得东一道西一道,脖颈的地方直接被应池挠掉了三条肉,一流汗疼得他想哭。
“别过来啊!”沈敛谨边叫喊着边脱衣服,然后将罗袍罩在了应池身上,将她包了个严实。
那仆从的脚步声止了,似有些不知所措,听音儿像在请求大郎君的指示。
“从北门那偷偷走。”
沈敛谨指指出园子的月洞门,用中衣的袖子给应池快速擦了擦眼泪,又安慰着应池。
浑不像刚刚精虫上脑的模样,而是一个颇有担当的男人:“这有我呢,你快走!”
应池能看到沈敛谨的指尖在抖,她想起之前试过他,他是很怕他大兄的。
但事不宜迟,应池裹紧了他尚带体温的外袍。沈敛谨这人……起码心还坏不到根里去。
这事平安过后,她觉得自己需要和这个处于青春期的对男女之事异常好奇的沈敛谨,谈一谈。
应池蹑手蹑脚,毫不犹豫地往月洞门而去。
月洞门处在正道上,保不齐从那边来人往这看,能正巧看见她偷溜,她得找准时机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