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腿几乎是瞬间一软,应池忍住了下意识的痛呼,重重摔在青石板上。
“谁在那?”沈敛谦出口,也大概知道是什么人,吩咐着仆从,“抓了!”
乐觉察觉了乐七在,从小他们一起训练,吃喝拉撒睡皆在一起,就像是一种另类的心灵感应,他能察觉到他的气息。
他附耳祁深言说了这个消息:“郎君,乐七在这。”
沈敛谦吩咐完后,和祁深作揖,不能再继续丢人了:“世子,家里出了点事,怕是不能再陪世子下棋了。”
他委婉道,其意呼之欲出。
祁深不是不知沈敛谦的意思,但他的拳头攥紧,心头蓦地窜起一簇无名火。
乐七既然在,那这摔在月洞门的人,怕不就是……
周菊英,又是她!
莫非是勾搭大郎君未遂,转而将目标对准了这沈家的嫡次子?
祁深也不知怎会突生一股无名火,强自压抑在表面之下,胸腔里酝酿的,是不明朗的情绪。
他笑了声,眸中却没有笑意在:“本世子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如何审案子,持简兄可否让吾一观呢?”
“这……”沈敛谦的脸僵了僵,这是自家事,世子是外人。
他出口只觉世子该明了的,可世子没有,还提出了一个略荒诞的提议,他若一口拒绝……他怎么敢一口拒绝。
“如此……那就让世子见笑了。”
沈敛谦的脸僵笑着,想法乱飞。若派人通知父亲,世子该是会给面子的,可……一定会彰显自己的无能,他不想在父亲面前彰显自己的无能。
而且敛谨他一定会被父亲严厉惩罚。
沈敛谦并不是有多爱这个弟弟,而是他很需要弟恭来满足自己的高位性和独断性,若这事被父亲知道,一定会导致沈敛谨对自己的服从下降。
他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而解决眼下情况,也不是没有办法。
所有过错都是那个小女婢的错,敛谨是被勾引犯错的那一个。
不过是犯了大多数男子都会犯的错,想来世子也会理解,届时狠狠惩罚敛谨,以显清贵门楣,将那小女婢撵出府去,也就罢了。
紫藤花架的青玉棋枰廊前,有两人执子继续对弈,而这次廊下,却跪了两个人。
“把你的衣服穿上。”沈敛谦不悦道。
沈敛谨颤颤巍巍地手去扯应池身上的衣服,扯不动。
应池的后颈沁出细密的汗珠,她咬唇不语,只将沈敛谨的那件外袍死死攥在胸前。
沈敛谦冷眼扫过,沈敛谨一个哆嗦,狠扯了一下,应池的衣衫破烂凌乱,随着衣服被扯开,露出一截雪白的膀子。
沈敛谨慌忙去挡,反将二人情状衬得更显暧昧,他也就没再舍得再去扯那件罗袍。
祁深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捻了捻黑子,眸色晦暗。
好一出郎有情妾有意!
廊下人虽狼狈不堪,却让他想起那日书房里她背书的模样,脊背如初荷梗般挺直,与眼前景象几乎重叠。
与之不同的是,现如今那段雪白的颈子上,红印痕迹交错,吻痕遍布。
他心中忽生烦躁,却又觉得莫名,无处发作,无处安放,只得狠狠将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掐灭在眼底的寒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