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袖筒里只有三支袖箭,无论成与不成,最后一支都是为自己准备的。
她只恨,恨自己未能杀了这老贼,替郎君报仇。
将袖口对准了自己脖颈,她拨动蝴蝶片。
箭矢刺于脉搏的那一瞬,鲜血喷溅,她应声倒地。
临失去意识的时候,她仿佛能看见郎君的脸在眼前晃动,她伸了伸手,嘴里涌出大量鲜血,很快便没了意识。
目睹全过程,祁深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带着嗜血,将佩剑插回剑鞘。
他的目光扫向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众舞伎,面上是不近人情的冷意,“给本世子仔仔细细地,一概审清楚了。”
可就在此时,自高处突射一支三棱弩箭,直冲祁泰。
尽管护卫成包围保护,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又是如此的居高临下,祁泰躲闪不及,胸部中箭。
幸而提前穿了防护极好的贴身甲,伤口不深,否则三棱弩箭一箭穿心,药石难医。
那人远在两墙之外,位置选得极为巧妙,能躲过他这么多的护卫巡查,且射完一箭并不恋战,和那日于鲁公府外行刺他如出一辙。
祁深的怒意直冲脑袋,踩着护卫的肩膀飞身上墙,又从树上翻过另一座墙,紧追不舍。
两人均疾步如飞,你追我赶。
后边护卫反应过来,集结成队,迅速跟在世子身后。
出了王府门,拐过好几个巷口都甩不掉,那人有些急切,咬了咬牙只能选择那一种方式了。
出了永兴坊,他急急向东市而去,他知道,今个东市可以有人替死。
东市最大的墨香林书铺,在二楼话本处,应池已经翻了十几个了,混一色的穷书生与富家女,白衣大侠与富家女,甚至有落魄乞丐与富家女的。
以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编写话本的基本都是男的,以男人的角度来看,为自己编织美梦。
“周兄喜欢看这些?”陈雪序说完便忍俊不禁,好别扭的称呼。
应池耸耸肩:“并不喜欢。”
就在这时,匆匆冲上楼推门至她身边一男子,突然塞于她手中一个极小的木牌。
那人眉不浓,鼻不高,嘴不大,是张没特色的脸,混入人群丝毫不起眼。
应池确信自己没见过他。
那男子却突然开口了,小声又迅速:“……主,记住我。”
然后深深看了她一眼。
“你说什么?”应池拿着木牌诧异不已,却眼瞧着这人猛地一咬什么,嘴里就冒出了鲜血,然后轰然倒地。
应池尖叫着往陈雪序身后躲,陈雪序也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护着她。
“门窗封死了,一个人也不许放出去!”
熟悉的声音自楼下传来,应池似又回到了穿来的那个夜晚,整个人一个激灵。
她瞄了一眼手中的木牌和死去的人,直觉和原身脱不了干系。
在扔掉和藏起来中反复徘徊,最终咬了咬牙将这小木牌放进了胸口,那贴身穿着的诃子里。
与此同时,面前的门“轰”的一声,应声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