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气氛弥散,如同乌云,笼罩在他们的头顶。
那些被带来的女人似乎也懂了些什么,她们互相交换眼神,每个人都能从彼此脸上看出惴惴不安。
胆子最大的那个拽住了娄厉,“大人,姐妹们只是想多赚些钱,可不想把命丢这儿啊,您要我们侍奉的这位不会有什么特殊……”
娄厉冷觑她,甩开她的手,“管好你的嘴什么事也没有,否则可就说不准了。”
他把门推开了一条缝,扑面而来的腥气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有个女人被吓得摔坐在地上,她惊叫出声,刺破众人佯装沉默粉饰的太平。
娄厉一个眼神扫过去,她身旁同样白着脸的女人慌忙将人扶起。
娄灭的手搭在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女人的肩上,她倒还算镇定。
“你先进去,行吗?”
施加在肩上的压力不容忽视,女人在心里暗骂,假惺惺问这一嘴干什么,我说不行你就放我走吗?!
她眼神几度变幻,拍了拍男人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红唇上勾,吐出的话都染上醉人的花香,“当然,贵客既然把我们带出来了,若是没让您满意,回去管事的也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的。”
她柔若无骨的手柳枝似的在小巧的鼻前扇了扇,女人适应血腥味本就更快些,不多时,她周身游刃有余的妩媚重新变得无懈可击,习惯性正了正随云髻上的金钗,紫纱裙飘动,身姿款款的走了进去。
莲纹方砖铺就的地面,薄底绣花鞋踩上去能清楚感受到花瓣纹路的凸起,她像是踏入某种死去巨兽的腹底,自上垂落到底的黑幔像是一堵堵墙,隔绝了光亮和声音,却隔绝不住丝丝缕缕甜腻的血腥。
终于,在她撩开最后一道纱帘后,令人耳热的急喘飘了出来。
她悚然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他几乎都要融在皮肉里的寝衣破开好几道口子,深红伤口尚未完全凝固,稍微一动就有血流下,裸露在外的肌肤被血和汗浇了一遍又一遍,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一张脸倒还算干净,应该是不停被汗洗过的缘故。
她收起心中对于北冥尊主居然模样如此标志的震撼,她走到男人止不住抖动的身前蹲下,小声问道:“大人,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在风月场上混迹多年,猜测他是中了某种烈性媚药,不过那些药都是为了达到燃情助兴的效果而已,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她跪在地上,俯身靠得更近,吐气如兰,“大人,奴已经来了,您想要什么就发泄出来吧……”
伏不厌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女人见沟通不了,也不想浪费口舌,直接扶住他的颈,食指翘起,撩开他脸侧的湿发。
她自认力道够轻柔,伏不厌却一个激灵,眼皮掀开狭窄的缝隙,冷然的痛色如迸出的寒泉,他貌似才看到有个陌生女人,伸手就要推开她,女人反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腰侧,“大、人——您都难受成这样了,怎么还要推开奴家啊?”
她很有技巧地倚着他,看似半个身子都攀了上去,实则没什么重量。
“您轻一些哦,奴还是头次……”
她秋水眸流转,纱袖掩唇,冷笑着默默补上两个字,才怪。
伏不厌碰到她的地方犹如撕碎皮肉,痛到痉挛,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这蛊的恐怖之处,怒火席卷,反倒为他点燃了些力气,他搡开女人,从地上爬起。
紫纱女子不知怎么就天旋地转摔在了地上,她茫然地抬头。
看到他踉跄却挺立的背影和蜿蜒一路的深浅血迹。
娄厉娄灭都绷紧神经在外等着,门突然打开的声音吓了二人一跳。
伏不厌紧咬牙关,抵御深处怪异的战栗,旁人只能瞧见他脸上森寒的阴翳,他强忍恶心,握住一个女人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前。
果然,剧痛再次出现。
他松开手,吸了口冷气。
这是什么行为艺术,我弯腰猫在一扇厚重的座屏后,鬼鬼祟祟往前看,伏不厌干嘛挨个拉人家美女的胳膊,他想跳华尔滋?
平时凹什么王座之上无情神祇的人设,搞半天真是神,宙斯遗落在东方的弟弟。
还披头散发不修边幅,想拉一个直接跳进被窝里吧,老色批!
娄厉背对着座屏,距离很远,忽地他鼻子动了下,不动声色递给了娄灭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