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欢呼声顿时更盛了,将刚刚的阴霾一驱而散,再也寻不着半点。
夜叶却察觉出有些不对,连忙道:“都尉,您没必要也……”
薛望抬手拦下了他要说的话,笑道:“我不是被你裹挟下作的决定,我原也想拿出些银子来让姐妹们好好过年的,只是刚刚听了那些混账话有些上火,这才被你抢了先。”
夜叶松了口气:“这样啊,那我就替大家谢谢都尉的慷慨了。”
薛望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赞叹,“我好歹还有薛家在身后,这些赏银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却是孤身一人,难为你肯将赏银都拿出来,该我敬佩你才是。”
“都尉说笑了。”
虎。骑营中发生的事很快便传到了乔稚的耳中,听完了亲兵通传的她放下手中银筷,用桌边的锦帕擦了擦嘴,挥手让人将桌上残余大半的酒菜一一撤下。
“这个夜叶,倒是不贪财。”一声哼笑过后,摇晃着酒杯的乔稚缓缓说道。
“将军,如今军中不止一处对于年饷减少一事有怨言,虎。骑营如今还算好的,厢兵营那里,都快闹翻天了。”
乔稚目光骤然一冷,“虎。骑营发了足足有半数,还敢有怨言?至于厢兵那里,杀鸡儆猴还用我教你,这点小事都压不下去,我要你何用?”
陪座在一旁的张鸣欣面皮一颤,连声应是。
“乔洛那边,你注意着些,怎么说也是母亲的人,先别让她死了。”
张鸣欣:“将军放心,我怎么会让她那么容易死。”
“嗯,出去吧。”
“是。”
待张鸣欣退下后,乔稚才问向身后的亲兵,“那笔银子可送去御都了?”
“回将军,已经送到了,这是萧家给将军的回信。”
乔稚接过来拆开,一目十行地看过之后将信纸移到了烛台上方,眼看着火舌将其一点点吞灭,漆黑的瞳眸眼底倒影着燃烧的火星,唇角微微上扬。
“有了萧少主助我,看她乔稔还怎么和我争。”
*
虎。骑营。
“诶诶让一让,酒菜都来了,小心别撞翻了。”
“嚯,天姐你这东西不少拿啊。”
“那是,好不容易能正大光明地在军中喝一次酒,自然要不醉不归了!”
天添左右手各抱着一个半人高的酒坛子,酒坛上还摞着好几个食盒,灵活地在营中窜来窜去。
大片的篝火照亮除夕的夜,火盆中燃烧着碎竹片,不时发出爆响,相熟的人们围坐在一起,哄闹声响彻天际。
“这才是过年嘛,多热闹,沈歌,来我们也喝一个。”
清脆的碰碗声穿插在周围的划拳声中,沐笙歌看着踩着空坛子大碗喝酒的夜叶,有些无奈笑了笑。
“她们又有钱拿又有酒喝,热闹是热闹了,吃亏的只有阿叶。”
被醉意浸染了的少年闻言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眸,“吃亏?你是说那一百两银子吗?我不会觉得吃亏啊。”
夜叶神秘地凑近沐笙歌些许,在她耳边说道:“除了这些,我还有其他银子,不会让你没胡萝卜吃的。”
沐笙歌:“……”
她就多余替他不平。
“沈歌沈歌,你也喝啊,你不是要温酒吗,这碗是我给你热过的,放心喝。”
沐笙歌将他手里的酒碗抢了过来,把自己手里这碗温热的递了过去,“我要温酒是给阿叶你的。”
男孩子也不知道注意些,等过两天又该腹痛了。
只是今天毕竟是除夕,她不好扫他的兴,只能如此了。
喝了不少的夜叶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没有端酒的左手有趣地用烧火棍拨弄着火盆里的竹片。
说实话,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如此原始的爆竹。
这个地方,过年不放烟花的,他私下里问了问薛司晨,南离似乎还没有烟花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