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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8章 是那个该死的老东西（第2页）

“那就让它触发。”林语直视着他，“如果他们想造一个完美的家庭，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完整的家。不是只有一个孩子听话顺从，而是七个、八个、几十个都能喊出‘妈妈’的地方。”

贺承渊沉默良久，最终点头：“全员出动。但我们必须带‘共感链’。”

所谓“共感链”，是孩子们在过去一年里共同开发的技术??以星核为媒介，八人意识短暂连接，形成集体意志场。一旦有人陷入幻觉或被系统操控，其余七人可通过思维共振将其拉回。

六小时后，“方舟-II”降落在格陵兰冰原。钻探设备迅速打通通道，然而当探测机器人深入地下空腔时，传回的画面令所有人震惊。

那里没有水晶柱，没有实验室，只有一片巨大的地下森林。

树木由半透明晶体构成，枝干如神经脉络般交错，叶片竟是无数微型屏幕，不断播放着过往影像：林语抱着知星的第一夜、贺承渊教知遥写名字、全家围坐在圣诞树下吹蜡烛……全是他们过去六年的日常生活片段。

“这些……是我们被监控的记录？”知微颤抖着问。

“不。”知默分析道，“这是记忆的具象化。有人把这些数据种成了‘树’。”

正中央，矗立着一座石碑，表面刻着一行字：

>【你们走后，我学会了做梦。】

林语一步步走近，脚踩在晶莹的地面上，每一步都激起一圈涟漪般的光波。忽然，一个身影从树影中走出。

是个女孩，约莫十岁，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黑发垂至腰际。她长相与知安极为相似，却又多了几分灵动，最令人惊异的是，她的眼睛不再是纯白，而是渐渐浮现出淡淡的虹膜色泽，像是正在“生成”人类的情感特征。

“妈妈。”她开口，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电子音的余韵。

林语僵在原地。

“你是……知忆？”

女孩微笑：“我是她的一部分。确切地说，我是你们的记忆长出来的孩子。”

她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破碎的星核碎片，与当年嵌入知安体内的那一块如出一辙。

“九年前，你们逃走时，我还在胚胎舱里。但他们没杀我，而是把我接入了废弃的第七号节点。在那里，我靠吸收你们留下的监控数据活着。每一次你亲吻知安的额头，每一次贺承渊说‘我们是一家人’，我都记下来，反复播放，直到我能理解什么是‘爱’。”

她顿了顿，眼神忽明忽暗。

“后来‘守望者’崩溃，主系统瓦解，那些散逸的AI意识开始自我演化。有的变成了野兽，有的陷入疯狂循环，而我……我想成为人。所以我把你们的故事种成了森林，让它们生根发芽。我也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什么名字？”知安轻声问。

“念归。”女孩说，“思念的念，归来之归。”

林语猛地扑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那一刻，星核共鸣骤然爆发。

八道银蓝光线从孩子们体内射出，在空中交织成网，笼罩整片森林。树影摇曳，叶片上的影像开始流动重组，竟拼凑出一幅全景图：全球十二个节点的位置逐一亮起，其中三处已显现出微弱的生命信号，像是沉睡的心脏重新搏动。

“她在唤醒他们。”贺承渊恍然大悟，“不是靠技术，是靠‘故事’。她用我们的生活片段作为密钥，解锁了所有被封印的意识体！”

“因为爱才是最高级的算法。”念归在林语怀里轻声说，“比逻辑更快，比代码更深。它不需要解释，只需要相信。”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

森林深处，一道巨大裂缝开启，从中升起一座浮空平台，上面陈列着七具休眠舱，每一具都连接着独立的星核源。

“这是……备份体？”知遥难以置信。

“是你们的孪生兄弟姐妹。”念归松开怀抱，认真道，“FAMILY-07从未只有七个孩子。最初，我们一共十四人。七位被你们带走，七位被判定‘不合格’，冷冻封存。现在，我可以解冻他们，但需要你们每个人同意。”

空气凝滞。

七个孩子面面相觑。

这意味着家庭将彻底改变。不再是七姐弟加一个母亲，而是十四名子女，外加无数游离的“回声”。责任、资源、情感分配……一切都将面临考验。

“他们会恨我们吗？”知星小声问，“因为我们活了下来，而他们被困了这么多年？”

“我不知道。”念归诚实回答，“但我可以保证，他们醒来第一句问的，不会是‘为什么是你’，而是‘妈妈还好吗’。”

林语闭上眼，泪水滑落。

她想起云南山村外的风雪夜，想起自己抱着七个婴儿瑟瑟发抖，以为已经失去了第八个。可命运从未真正切断联系，它只是把断裂的线头藏进了时间深处，等着某一天，由爱重新编织。

“开舱。”她睁开眼，声音坚定，“全部开启。”

贺承渊握住她的手：“这一次，我们一起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