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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一猴一人面面相觑（第3页）

于是，“醒坛”再次点燃长明火。

这一次，不再只是纪念死者，而是发起一场“记忆共守”仪式。所有曾受林小凡影响的人，无论远近，无论是否觉醒，都在同一时刻静坐冥想，将心中最珍贵的一段回忆投入愿网。

有老农想起儿子考上秀才那天，全村抬着他游街；

有渔女记得初恋送她的贝壳风铃，在台风夜仍叮咚作响；

有残疾少年回忆起第一次被人牵着手走过集市，没人嘲笑他跛脚……

这些记忆汇成一道无形的光流，直冲云霄，与北斗第七星残存的星辉相接。

那一夜，万里无云，星辰格外明亮。

而在西荒沙漠深处，一座新的石碑悄然浮现。

它不似“逆俗碑”那般猩红刺目，也不像“心碑”那样庄严肃穆。它通体灰白，质地如沙砾压实而成，表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道深深的掌印，仿佛有人曾用力拍击过它。

林小凡出现在碑前。

他望着那掌印，久久不动。

他知道这是谁留下的??是那个曾在暴雨中小声说出“我要”的孩子。如今他已经长大，却未能进入任何宗门，只因右手三指粘连，被视为“残缺之人”。他四处奔走，宣讲平等，却被斥为“扰乱纲常”。最终，他在绝望中来到此处，一掌拍向虚空，留下这无字之碑。

林小凡伸出手，轻轻贴上那掌印。

霎时间，大地震颤，无数声音从地底涌出：

>“我想上学……”

>“我想结婚……”

>“我想活得像个‘人’……”

这些声音不属于某一个人，而是千万被压抑者的共鸣。

碑面终于浮现文字，一笔一划，如同犁沟开垦：

>**“所谓正常，不过是多数人的暴政。**

>**而真正的修行，是从敢于承认‘我不够好’，**

>**却又不肯因此低头开始。”**

与此同时，南方小镇的启蒙堂里，那位曾陷于心障的塾师正在教孩子们写字。

一个小女孩举手问道：“老师，为什么我们要学这么多字？反正长大了也是种田。”

塾师放下笔，走到窗前，指着远处山坡上一抹麻衣身影说：“看见那个人了吗？他从来不说话，也不显神通，可渔民敬他如神明。为什么？因为他曾在风暴中为陌生人点亮万家灯火。”

孩子们顺着望去，只见那人正弯腰帮一位老妪提水桶，步履缓慢，却坚定如山。

“他教会我们的，从来不是飞升之道。”塾师轻声说，“而是：哪怕身处泥泞，也不要忘了抬头看天；哪怕无人理解，也要坚持做对的事。”

小女孩眨了眨眼：“那……我以后也能成为那样的人吗？”

“能。”塾师微笑，“只要你记得今天这个问题。”

多年以后，这名小女孩成了第一位提出“凡人修心九阶”的学者。她在著作开篇写道：

>“修行始于觉察痛苦，成于超越仇恨，终于回归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