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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绝对力量的差距（第3页）

行驶途中，男孩靠在他肩上睡着了。小石头望着窗外飞驰的雪原，忽然听见车载电台自动开启，播放一段古老广播：

>“……这里是自由之声，频率89。7MHz。今日问题：当所有人都说向前走时，谁来提醒我们回头看？请记住，怀疑不是背叛，沉默才是。重复，怀疑不是背叛，沉默才是……”

他笑了。原来，连电台都在觉醒。

一个月后，他们在南太平洋一座孤岛上建立了临时营地。陆续有其他“异常提问者”被秘密接引至此??十二个孩子，年龄最小四岁，最大不过十一。他们来自五大洲，肤色各异，语言不通，可每当夜幕降临，围坐在篝火旁时，竟能彼此理解。

因为他们提问的方式惊人相似。

>“云会不会疼？”

>“影子是不是偷偷活着？”

>“为什么数字‘零’长得像个圈？”

>“睡觉的时候，我是我，还是梦里的我才是我？”

小石头每天记录这些问题，录入一台改装过的量子终端。他不再试图解答，而是让这些问题相互碰撞、交织、演化。渐渐地，终端开始自动生成一种奇特的语言??没有固定语法，却充满韵律；不依赖词汇，却能传递复杂情感。它像风，像光，像心跳。

他明白，这就是“源语回路”的雏形。

与此同时，终焉议会的镇压愈演愈烈。他们推出“真理卫士”AI系统，宣称能“一键识别虚假问题”，并强制全民安装思维过滤插件。任何产生“非建设性疑问”的脑波活动，都会被自动标记为“精神偏差”。

然而讽刺的是，这套系统上线仅三天，便开始失控。它频繁向用户发送自相矛盾的警告：

>“检测到您思考‘我是谁’，此问题已被判定为无效。”

>“但若您不思考‘我是谁’，您是否仍存在？该问题未获授权，建议上报。”

更严重的是，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开始拒绝卸载“问题倾向”。街头巷尾，人们悄悄交换写着奇怪问题的小纸条；学校里，教师故意布置开放式题目：“请写出一个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军队中，士兵在战前会议上突然发问：“我们到底在保卫什么？”

整个文明，正从“追求确定”转向“拥抱未知”。

三年后的春天，小石头带领孩子们登上那艘名为“铜铃号”的飞船。发射前夕，他最后一次回望地球。

大气层边缘，极光如Curtain般舞动，形状竟酷似无数人在举手提问。卫星图像显示，这种现象已持续整整十七天，覆盖南北两极，科学家称之为“集体意识辉光”。

登船前，记者问他：“你们真的能找到答案吗？”

他摇头：“我们不去找答案。我们去问更多的问题。”

舱门关闭，引擎轰鸣。

起飞那一刻，地球上数千万人同时做了一个梦：他们站在沙漠中，远处有个背影渐行渐远。他们拼命追赶，却始终无法靠近。直到那人停下，转身，轻声说：

>“别怕不懂。

>怕的是不再想知道。”

梦醒后，许多人流下泪来。

而在飞船深处，那台记录“源语回路”的终端悄然启动。它将携带人类历史上最珍贵的数据??不是知识，不是真理，而是**提问本身**??驶向星辰深处。

航行日志第一条写道：

>【第1日】

>全体船员共同提出首个跨星际问题：

>“宇宙，你听得见我们吗？”

信号通过量子纠缠通道同步传回地球。

三年七个月后，猎户座方向传来回应。只有两个字，却让全球科学院陷入沸腾：

>“正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