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生在收盘之后,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难受。
庆幸的是,幸亏自己今天没能跑掉,倘若跑了,那么反弹的收益也不属于自己。
今天整体才亏了四个点,跟他想象中的全仓跌停完全不一样,帮助他止损了。。。
冬去春来,山野褪去银装,溪水重新叮咚作响。双河村的田埂上,油菜花开得一片金黄,蜜蜂嗡鸣,蝴蝶翻飞。沈安安清晨照例沿村道散步,路过老杨家时,看见他正蹲在门口修理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车斗里堆着几袋化肥。
“沈老师,早啊!”老杨抬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我这车修好了,今天就能把肥料送到后山那块地。周工说,等我上传了‘助农运输’记录,平台会给积分,还能换农药呢。”
沈安安点点头,眼里泛起笑意:“您这是赶上新时代了。”
老杨挠挠头:“以前谁会管我送不送肥?现在不一样喽,做了好事,有人记着。”
她继续往前走,脚下的泥土松软湿润,带着初春的气息。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浪后台的系统提醒:**“文化传承积分”累计突破百万,全国已有四百余名民间艺人受益,非遗项目覆盖率达63%。**
这数字让她脚步微顿。她想起皮影戏老人那晚颤抖的手,想起剪纸奶奶从美院回来后,在晒谷场上教孩子们剪“福”字的模样。原来那些曾被认为“过时”的手艺,真的能在数字的土壤里开出新花。
回到小院,书房桌上已摆好早餐??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两个蒸红薯,还有一碟腌萝卜。周远坐在桌边,正低头敲代码,屏幕上的数据流如星河滚动。
“又通宵了?”沈安安放下包,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心疼。
周远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我在调试‘情绪图谱’的第二版算法。上次有个孩子录了段语音,说‘爸爸好久没回消息了’,系统识别出重度焦虑,自动推送了心理辅导资源。家长后来反馈,他们看了建议,终于鼓起勇气打了第一通视频电话。”
他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丝极轻的笑:“那个爸爸哭了。”
沈安安静静听着,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她知道,这个曾经躲在格子衫后、用冷漠掩饰孤独的年轻人,已经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你爷爷最近有信来吗?”她问。
“昨天刚到。”周远从背包里抽出一张信纸,递给她,“他说,研讨会成果要出书了,书名叫《光的重量》。”
沈安安接过信,指尖微微发颤。信纸上依旧是那熟悉的钢笔字,力透纸背:
>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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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已在村里住了半年,参与开发了三个核心模块,还学会了做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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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欣慰。不是因为你写了多少代码,而是因为你开始懂得倾听风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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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李院士在会上说:“我们研究了一辈子制度,却忘了最根本的东西??人心需要被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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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想留下来,继续优化“共生链”。我支持你。但记住,技术只是桥梁,真正的路,是人一步步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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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北京那边的工作,我已经帮你办了离职手续。你的工位空着没人坐,但他们都说,你留下的那份“听见童年”原型代码,已经被刻进公司文化墙的金属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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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你心里有了方向,哪怕走得慢,也不怕迷路。
>
>??爷爷
>三月二十日于燕园
沈安安读完,久久未语。窗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书架上那只木盒上,仿佛为它镀了一层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