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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祭奠故人（第2页）

然后，他笑了。

笑声低沉，带着几分疲惫，几分嘲讽。

“中枢？三军？我早就不懂那些规矩了。”他缓缓举起独臂，指向远方连绵群山，“我的战场不在朝堂，而在每一个快要忘记‘为何而战’的地方。告诉太子??英雄不该被供起来，该被忘记，然后重新诞生。”

话音落下，他迈步离去，身影渐渐融入暮色。

三日后，归北亭改建为“守心驿”，成为全国首个民间守御者培训站。凡自愿服役边境五年者，皆可在此接受基础训练。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中男子独臂负后，面容模糊，唯有眼神锐利如星。下方题字遒劲有力：

>**“真正的兵王，不在史册，不在庙堂，而在风雨来临时，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又一年春祭。

归途书院灯火通明，万名学子齐聚共名碑前。银面少女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捧着一封刚刚送达的信。信纸泛黄，边角磨损，显然历经长途跋涉。她展开朗读，全场寂静无声：

>“致所有仍在路上的人：

>我走过千山万水，见过太多生离死别。

>有人问我值不值得，我总答不上来。

>直到昨夜，我在一处小村歇脚，看见祖孙二人围着火堆讲故事。

>孙子问：‘爷爷，蓝将军是不是很厉害？’

>老人说：‘厉害？他不过是个不肯逃跑的傻子罢了。’

>孩子又问：‘那我也能当傻子吗？’

>老人摸着他头说：‘只要你敢在别人逃的时候往前走一步，你就是。’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不是英雄，我只是点燃了一颗火种。

>如今它已燎原。

>所以，请继续向前走吧。

>别等我回来，因为我从未真正离开。

>??蓝”

信毕，全场肃立。

忽然，天空绽开一道极光，形如断刀横贯长空。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接连闪现，最终织成一片璀璨光幕，宛如银河倾泻。孩子们欢呼雀跃，指着天际大喊：“蓝伯伯回来了！”

科学家无法解释这一自然奇观，宗教人士称其为“神启之光”，唯有几位年迈的守御老兵仰望着，眼角湿润，低声呢喃：“这不是神迹……这是信号。他在告诉我们，他还活着，还在巡视这片土地。”

而在极北冰原那座荒废哨塔内，幽蓝火焰再次燃起。

巡查队赶到时，塔心多了一块新刻的木牌，与十年前那块并列摆放。上面写着：

**“今日无事，风雪未至。

但我仍在此值守。

??蓝远舟”**

与此同时，南方港口某渔村的小屋中，一位盲眼老妪正坐在床边缝补衣裳。她耳朵极灵，忽闻窗外沙沙作响，像是有人踩着落叶路过。

“是谁？”她问。

门外静默片刻，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一个路过的老兵。”

“你姓蓝吗？”她突然追问。

那人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儿子十年前死在北境战场上。临终前说，是有个断臂将军背他走完最后一程，还替他写了家书。信上说：‘娘，我不怕死，只怕您不知道我为何而死。’”老妇人颤抖着手，从枕头下摸出一封信，“我一直等着见你说声谢谢……可我知道，你不会停下。”

门外良久无言。

最后，那个声音轻轻道：“对不起……我本该早点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