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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物是人非（第3页）

是那位老渔民，带着儿子生前穿过的防水服，和一罐从未寄出的家书。

他说：“我要让海听见我说的话。”

第二周，少女与她的爱人携手而来，手中捧着两人亲手缝制的旗帜，上面绣着并排的两颗心，中间用红线相连。

她说：“我们要告诉全世界，爱不该躲藏。”

第三周，退役情报员拄着拐杖现身，身后跟着十二位曾执行过“缄口令任务”的前特工。他们统一穿着黑衣，胸前别着一枚铜铃。

领头者说：“我们来赎罪。从此以后，每一声谎言终结之处，必有一句真话诞生。”

最后到来的，是那个总画梦的小女孩。她已不再是独自一人。她带来了三十个孩子，每人手里拿着一支铅笔、一张纸、一颗石子。

她说：“我们不会写字也没关系，石头落地的声音，也是语言。”

昆仑山脚下，雪线之上，十七座临时搭建的木屋围成圆环，中央立起一根高耸的青铜柱，顶端悬挂一面巨鼓??那是用十七个自由言堂拆下的门匾熔铸而成。

陈砚站上鼓台，望着眼前这群来自天涯海角的“说者”，缓缓开口：

“你们知道为何他们害怕我们说话？

因为他们知道，每一句真话都是一粒种子。

它可能多年不发芽，可能被踩进泥里，可能被人嘲笑为天真。

但只要有一句落地生根，就会引来千万句破土而出。

到最后，整片荒原都会变成森林。”

他举起鼓槌，轻轻敲下第一响。

咚??

声波扩散，雪山为之轻颤。

紧接着，第二槌、第三槌……众人齐声应和，或击掌，或呼喊，或吹响骨笛，或摇动铜铃。声音汇聚成洪流，冲向云霄。

那一刻，昆仑废塔深处，尘封百年的核心机房突然亮起蓝光。屏幕上，一段被永久封锁的数据缓缓解锁，显示出最初的“进化委员会”会议录像：

一位白发科学家站在讲台前，声音沉重：“我们启动‘母性频率’计划，初衷是为了消除战争与仇恨。但我们错了。真正的和平，不来自统一思想，而来自容纳差异。请允许人类继续争吵、哭泣、误解、原谅??因为那才是活着的模样。”

影像结束，机器自动打印出一行字：

>“系统重启条件达成：

>真实话语数量≥1，000，000，000

>共振等级：Ω

>权限开放：全部。”

陈砚并不知情。他只是停下鼓槌，仰望苍穹。

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金色光芒倾泻而下，照在青铜柱上，折射出亿万道彩纹，如同无数语言在空中交织飞舞。

一朵见心莲，从雪地中缓缓升起，洁白花瓣层层绽放，花蕊中悬浮着一颗晶莹的露珠，映照出万千人脸??有老有少，有笑有泪，有怒有柔。

它静静漂浮，随风而去，不知将落于何方。

陈砚收回目光，轻声道：

“我们还在说。”

风掠过群山，带走这句话，送往更远的地方。

而在某座城市的地铁站，一个少年盯着手机屏幕，犹豫许久，终于按下发送键：

>“妈，我想你了。上次说‘没事’，其实是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