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鸷于是又低头吻了吻他的脚心:“是这里?”
“……嗯。”
他明显感觉到沈琅的呼吸变得急促。
“你不要再……”
薛鸷又发觉了他的异样,装作不懂的样子:“不要什么?”
沈琅只是疑似有了知觉,可腿脚却还是无力动弹,薛鸷吻他时他很难受,但却又使不上劲,没办法躲开。
“不如趁热打铁,我再替你治一治吧……”
说完,沈琅只觉得有什么滑腻烫热的东西,从自己脚心游过。
他的脸更红了,眼里也几乎有了眼泪:“薛鸷……”
“不要。”
薛鸷感觉到他整个人都绷紧了,眼皮与润湿的长睫都在颤动,他不想停,因此也就没有停。
最后他听见沈琅几近崩溃地说:“我恨你。”
于是他就用一句“我爱你”,盖过他那几句哭叫,盖过他口中的那个“恨”字。
有天薛鸷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块大红盖巾。
他先是进屋坐在沈琅身侧等了等,见他始终盯着那几张公文皱眉斟酌,拟改了许多遍,可还是不觉满意。
眼看夜色越来越深,这人却毫无上榻休息的意思,薛鸷有些着急了,坐在他旁侧动手动脚,妄图将这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来。
“干什么?”沈琅总算罢了笔,“身上痒就去沐浴,别在我这里扭来扭去。”
薛鸷委屈起来:“你还知道我在这儿呢?”
“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刚刚怎么不搭理我?”薛鸷干脆把他面前的文书翻了一面盖住,“不许你看了,睡觉。”
“你讲不讲理?”
“不讲。”薛鸷如今已经清楚,要论讲理,无论是不是自己错,都会被沈琅扭曲成他的错,于是干脆耍无赖,反正这招百试百灵。
“你都忙这些公务忙了一日了,回来还盯着这几页破纸看,有什么意思?”
沈琅无奈:“我再改一条……”
“不行。”薛鸷打断他,“现在该陪我了。”
说完也不等沈琅开口拒绝,便将这人一把从案旁抱起,托着抱到了榻上。
紧接着他忽然从怀里将那块红盖头摸了出来,试图抖开盖到沈琅头上去,却被沈琅一把拽开了:“你干什么?”
“你戴上给我看两眼行吗?”
沈琅拒绝:“不要。”
薛鸷于是便将那方绣工精细的红盖头蒙在了自己头上:“那你快来揭。”
“看看你的新娘长什么模样。”
沈琅先是无奈、而后是无语,最后忍不住却是笑了。
“笑什么?”薛鸷催他,“快来揭。”
沈琅无可奈何地揭下了他头上的盖头,于是眼前便露出了薛鸷的那张笑脸来。他的瞳仁是漆黑的、深潭一般的颜色,沈琅很少这样安静地,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过薛鸷的这张脸。
平日里他要么盯住薛鸷的眼睛,要么就是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