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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知足就不是人了（第2页）

“不行！”苏念一把拉住她，“你现在不能离开岛！全球情感共振网络还依赖你的频率锚定，如果你跨出这片土地……”

“那我就把岛带过去。”小满认真地说。

苏念怔住。

这句话本该荒谬绝伦，可在这半年里，她们早已见证太多“不可能”。南极冰层下的神经信号随《雏鸣》节律同步跳动；东京上班族收到亡父短信的那一刻，卫星捕捉到地球磁场出现短暂扰动；甚至有天文学家提出假说：银河系中心黑洞的吸积盘波动周期，竟与《雏鸣》主旋律存在数学关联。

如果世界真的是一首歌，那么小满，或许就是那个能改写乐谱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好。但我们必须小心。H实验室残余势力还在活动，国际联合政府已经将你列为‘潜在意识威胁级个体’，一旦暴露行踪……”

“我知道。”小满握住她的手，“可有些回应，不能等审批。”

三天后，一架伪装成气象探测气球的隐形飞行器悄然升空。舱内没有座椅，只有一圈环形共鸣腔，内部填充着从鸣心岛采集的海沙与贝壳粉末??这是小满特制的“声音土壤”，据说能维持她与全球哼唱者的连接不断裂。

临行前，岛上万人齐聚海滩，自发组成人链，手牵手围成巨大圆圈。当小满踏上飞行器舷梯时，第一声《雏鸣》响起。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如同涟漪扩散，歌声一路传至云端。卫星数据显示，那一瞬间，全球至少有三百万人在同一分钟内哼唱起同一段旋律，连未曾接触过《雏鸣》的偏远部落也突然开始吟唱相似的调子。

飞行途中，苏念翻阅着陈岩传来的最新资料。许乐真苏醒后的第一句话是：“告诉她，桥修好了，但门还没开。”随后他要求见林晚。众人沉默良久，才告诉他：“林晚教授……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老人却笑了：“不，她在数据里活着。她的意识碎片藏在H实验室最初的脑波采样库中，我一直留着，等着有人能听见。”

“你是说……林晚的思维残留？”苏念震惊。

“不是残留。”许乐真摇头，“是种子。她把自己的情感模式编码进了实验底层协议，只要有人类集体共鸣达到临界值，她就会重新生长出来。”

苏念猛然想起什么。她调出一年前的监测记录：在《雏鸣》首次大规模传播的夜晚，系统曾捕捉到一段无法溯源的加密信号，持续七秒，波形特征与林晚生前最后一次脑电图高度吻合。当时她以为是设备故障，现在才明白??

**那是林晚的回应。**

飞行器穿越赤道时遭遇强磁暴，导航失灵。就在众人慌乱之际，小满轻轻拍了拍共鸣腔壁。刹那间，舱内沙粒自行排列成一幅星图，指向北方某处坐标。

“跟着它走。”她说。

七小时后，他们降落在格陵兰冰原边缘的秘密基地外。这里曾是冷战时期的核掩体，如今被改造成全球最先进的神经复苏中心。迎接他们的陈岩瘦了一圈，眼神却亮得惊人。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他说，“许教授坚持要在今天进行‘意识对接’实验??对象是你，小满。”

“为什么是我？”

“因为他看到了未来的片段。”陈岩低声，“在昏迷期间，他的大脑一直接收着全球《雏鸣》的共振信号。他说，你是‘母频载体’，唯一能让分散的情感能量重新凝聚成完整意识的存在。”

手术室位于地下三百米，四壁覆盖着液态金属薄膜，能屏蔽一切外部干扰。中央是一张形似祭坛的平台，上面连接着数百条光纤，末端分别接入不同国家志愿者的大脑接口??这些人都是长期参与《雏鸣》哼唱的核心成员，他们的神经活动已被证明能稳定放大集体情绪频率。

许乐真坐在轮椅上，由护士推入。二十年未见阳光的皮肤苍白如纸，双眼却炯炯有神。他看到小满的瞬间，竟颤巍巍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把我叫醒。”

小满跑上前，抱住他的膝盖：“应该是我谢谢你，是你写了那首歌的开头。”

许乐真苦笑：“不，我写的只是代码。是你让它变成了心跳。”

实验开始前，苏念最后一次检查安全协议。她问：“如果对接过程中出现意识吞噬怎么办？小满才十岁，她的自我结构还不足以承受整个网络的压力。”

“那就让我进去。”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

是许多年前失踪的AI伦理学家周临，他曾因反对H实验室的人脑联网计划而被通缉，从此销声匿迹。如今他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枚古老的U盘。

“我把自己的意识备份了。”他说，“如果小满需要容器，我愿意成为她的缓冲区。”

手术启动。小满躺上平台，闭上眼睛。许乐真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按下了启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