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宗主曾经自己说的啊。”
周围的喧嚣猛然一静。
许逐星瞬间皱眉:“放肆,我何时曾说过这种话?”
他神情间控制不住浮现出一抹怒意与失望:“随意栽赃,自甘堕落,你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吗,问月鼎——”
面前的人听着许逐星的那番话,唇边的笑意却越发深了几分。
他懒洋洋举起手,比了一个投降的手势:“好好好,许宗主明鉴,是我放任自流了。”
“这句话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问月鼎也不解释,只歪了歪头,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模糊传来:“可是我上山时,‘许宗主’说的这句话可是已在坊间传开了——我不过只是复述。”
许逐星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冰冷,深深地望了问月鼎一眼,忽然一言不发地转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问月鼎唇角的笑意随着他的身影远去,终于一点点淡了下来。
时值清晨,有点点暖光透过窗几洒入房廊,投下一片橘色,压低了房梁,像是夏夜落雨前低垂的云。
周围熙熙攘攘,没有人注意俩人方才那一瞬间的交谈。
许逐星一路疾行,一直走到房廊最尽头,才倏然停下脚步。
他闭了闭眼,忽然抬手,旁边值岗的弟子立刻快步上前。
“宗主有何吩咐。”
“寻几名弟子,去坊间打听一下有关问月鼎问宿泱的传闻,收于我听。”许逐星低声开口。
那个弟子低声领命,转头刚要离开,却听许逐星再次出声。
“若有像方才那般太过不实的即刻辟谣。”
那个弟子愣了一下
坊间有关问宿泱的传闻大多都是骂名,骂来骂去早已不知真假,甚至大多数人会全部信以为真。
那个弟子一时间没理解这个“不实”应当怎么定义。
他抬头想要追问,却看许逐星的身影早已消失。
另一边,本该出现在课堂上的人,却还徘徊在房外的竹林里。
问月鼎半夜咳的睡不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也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再猛然一睁眼便已经是寅时三刻了。
他急急忙忙地冲出房门,绕了一圈后,终于成功地——迷路了。
“都说了给我换个屋子”旁边不知哪里飞来的乌鸦不住地鸣叫,问月鼎叼着发带,有些烦躁地随手扎了个发髻。
许逐星给他找的这个住所实在是太过偏僻,今早冲出门时他还在庆幸还好有地图,等真走出来才发现——这路和地图上描绘的哪一条都对不上。
问月鼎半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
他晕晕绕绕又转了一刻钟,在第三次绕回竹林三字交叉口的时候,终于受不了了。
他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愤愤地掏出昨晚连夜被送来的地图看了两三遍,也没找到地图上所指的那条路。
“你大爷的樾为之,你最好别被我发现你是故意的”
问月鼎愤愤地骂了一句,一股脑将地图重新塞回了怀里。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三枚铜钱。
铜钱泛着古铜色的微光,问月鼎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随手掐了个诀。
“要是让师父知道我拿他教的摇卦来找路”
问月鼎把“从坟里爬出来把我骂死”咽了下去,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盘腿坐在地上,又掏出一张符纸,比了个起手式。
“七政四余,各有定数——”
他手中的符纸无风自燃,同一刻,三枚铜钱缓缓漂浮在空中。
问月鼎半支着下巴,手指微微一拨面前的铜钱,忽然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