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袁百川应着,推开主卧的门,“祈祷俩祖宗轻点折腾咱俩吧。”
第二天,日头都快偏西了,四个男人才陆陆续续从房间里爬出来,一个个睡眼惺忪,顶着鸡窝头,活像被抽了魂儿。
袁百川最先醒,习惯性地先看了看宿望的膝盖,发现没有因喝酒变得更肿,这才放心。等他洗漱完出来,就看见宿旸也顶着一头乱毛,迷迷瞪瞪地晃悠进了厨房。
“袁哥,早……中午好……”宿旸打着巨大的哈欠,扒拉开冰箱门,“吃啥?煮面行不?
袁百川走过去:“我来吧,你打下手。”
两人就在厨房里忙活开来,一个烧水下面,一个切葱花调汁,倒是默契。
香味渐渐飘出来的时候,客卧的门也开了。李阳揉着太阳穴,脸色有点宿醉的苍白,穿着昨天那身皱巴巴的衣服晃荡出来,鼻子吸了吸:“嚯!真香!有我的份吗?”他一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径直就往餐桌边一坐,眼巴巴地望着厨房。
宿旸头都没回,没好气地怼他:“没有!饿死你算了!”
李阳也不生气,笑嘻嘻地凑过去,伸手就想从刚出锅的煎蛋盘子里捏一块,被宿旸一筷子敲在手背上:“洗手去!”
四人总算围着餐桌坐下,对着面条和煎蛋狼吞虎咽。饿坏了。
李阳拿起筷子就吸溜了一大口,烫得直抽气还含糊地夸:“唔!好吃!小宿旸手艺见长啊!”
四人沉默地吃着面,只有吸溜面条的声音和电视里重播的元旦晚会。
吃着吃着,李阳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踢了踢旁边宿旸的拖鞋:“哎,小宿旸,你现在就住这儿?”
宿旸警惕地看他一眼:“干嘛?不行啊?”
李阳眼睛一亮,放下筷子,一拍大腿:“行啊!太行了!那什么……给我也腾个地儿呗?我看昨晚住的那屋就挺好!咱哥几个住一块儿多热闹!商量事儿也方便!”他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噗——”宿旸一口面差点喷出来,呛得直咳嗽,“你做梦呢?!滚蛋!谁要跟你住一块儿!你想得美!”
袁百川低头吃面,假装没听见。宿望挑了挑眉,也没说话,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
李阳见没人附和他,开始耍无赖:“别啊!你看我这人,能打能抗还能活跃气氛!伙食费我交双份!水电全包!怎么样?”他甚至开始掰手指头数好处,“我还能帮忙干活!我会修水管!”
“修你个鬼!”宿旸炸毛,跳起来就去推他,“滚滚滚!我们家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这是我哥家!不欢迎你!赶紧走!”
李阳被他推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躲一边嚷嚷:“哎哎哎!小宿旸你过河拆桥!昨晚谁给你们送的酒?谁陪你们跨的年?”
宿旸才不吃这套,直接把人推出了大门,“砰”一声甩上门,还落了锁,对着门外吼:“爱哪儿哪儿去!别再来了!”
世界清静了。
宿旸喘着气,叉着腰走回餐厅气呼呼地继续扒拉面条:“脸皮真厚!”
宿望和袁百川对视一眼,都没说什么。以他们对李阳的了解,这事儿估计没完。
果然,也就过了一个多小时,门铃就被人按得震天响,还伴随着中气十足的喊声:“开门!社区送温暖的!”
宿旸黑着脸去开门,刚想骂人,就看到李阳换了一身崭新笔挺的行头,头发也重新打理过,人模狗样地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无比灿烂的笑容。
不仅人回来了,脚边还立着一个看起来比他昨晚带来的酒还要贵的银灰色限量款行李箱。
“哈喽!我又回来啦!”李阳笑着打招呼,然后非常自然地去拉那个行李箱的拉杆,“不好意思啊,刚回去拿了点换洗衣服,来晚了点。”
宿望慢慢挪到门口,看着李阳脚边那个闪瞎眼的行李箱,又想起宿旸那天晚上杵在玄关的亮黄色箱子,额角青筋跳了跳,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开口:
“李阳,我问你。”
“不经主人同意就提着行李箱登堂入室,”宿望的语里是货真价实的困惑,“是你们学校的校训吗?一个两个都这毛病?”
李阳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直接靠在了门框上,差点把行李箱带倒。
宿旸在一旁脸都绿了。
袁百川在一旁听着,终于没忍住笑出声。他走上前,拍了拍宿望的肩膀,又看了一眼李阳那个扎眼的行李箱,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身让开了门口。
“行了,先进来吧。”袁百川发话了,“站门口像什么样子。”
李阳立刻像得了圣旨,提着行李箱麻溜地就挤了进来,还不忘冲目瞪口呆的宿旸扬了扬下巴。
宿旸看着那个行李箱堂而皇之地立在玄关,感觉自己快要心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