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从进来菜档开始,就无时无刻在他身边转悠,想不注意都难。
“这包是饭和菜,这包是汤。”陈君颢把保温袋塞给梁家耀。
梁家耀打开瞧了眼,便欢天喜地地布菜去了。
陈君颢不动声色地蹭到姜乃身边,小指悄悄勾住他的:“想我没?”
姜乃下意识缩了缩手,又犹豫着轻轻勾了回去,余光瞪了他一眼。
陈君颢嘴角一扬,捏了捏他的小指腹,又凑到他耳边:“我可想你了,想了你一上午。”
姜乃呼吸一滞,勾住陈君颢的小指用力一掐。
“嘶——”
“干嘛了?”梁家耀疑惑抬起头。
“没事。”陈君颢笑着甩了甩手,“被蚊子叮了下。”
熟悉的围砧板而坐,只是今天特别挤。
无论姜乃怎么挪位置,陈君颢都跟个磁铁似的,半挂身子都快贴他身上。
“……你非得挨这么近吗?”姜乃小声抗议。
“坐近点好给你夹菜。”陈君颢说着,把已经盛好的一碗汤递给他。
“那我呢?”梁家耀指着自己,眼巴巴地问。
“你没手吗?”陈君颢头也不回,伸手帮姜乃摘口罩,“慢点喝,小心烫。”
姜乃低头抿了一小口,咂咂嘴,又喝了一大口。
红萝卜番茄汤酸酸甜甜的,带着猪骨的鲜美,暖乎乎的挺开胃。
“好喝吗?”陈君颢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嗯。”姜乃舔舔嘴角,点了点头。
梁家耀幽怨地盯了陈君颢片刻,最后也只能长叹一口气,认命似的蹲下身给自己盛汤去了。
吃饭先喝汤,姜乃原本没有这个习惯,只是跟陈君颢生活久了,不知不觉就被他养了出来。
这好像是广东人吃饭前的规矩,就类似于隔壁小日子要先说个“我开动了”,基督教徒要先做个祷告,在陈君颢嘴里,仿佛不喝汤这饭就没法吃似的。
姜乃倒是不介意,只要不把汤混进饭里,什么都好说。
“所以你今天干嘛要戴口罩?”梁家耀咽下嘴里的汤,一脸纳闷,“我也没见你嘴肿啊?”
“嗯?”陈君颢抬起头,“什么肿了?”
“蚊子包啊。”梁家耀特别实诚,“他说昨晚被蚊子叮成了香肠嘴。”
姜乃手一抖,差点被汤呛到。
“哦~蚊子吗?”陈君颢拖着长音,意味深长地瞥了姜乃一眼,“看来这蚊子技术不太行,一上午就消肿了。”
“什么技术不行,这说明是只好蚊子!”梁家耀“啪”地把碗一放,气呼呼地伸出他的大长腿,“你看!我昨晚就忘记点蚊香,腿上又多了五个包!”
陈君颢只扫了一眼,“噗”地笑出了声,脑袋抵在姜乃肩上,憋得肩膀直抖。
姜乃闷不啃声,耳朵却红得跟汤锅里的番茄不相上下,手里的塑料碗也隐隐变了形。
“你笑啥?”梁家耀直瞪眼,“就你不招蚊子!你全家都不招蚊子!要不是我,在座的各位全都得被叮!”
“是是是,你说得对。”陈君颢忙抹了把眼角,“感谢你为人类驱蚊事业做出伟大贡献。”
梁家耀还想抱怨,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怎么了?”陈君颢随口问道。
“没。”梁家耀看了眼消息,“我爸说有批菜心到了,就在后门那,叫我去搬。”
“我来帮你。”姜乃刚要站起来,就被陈君颢按住了肩膀。
“没事,”梁家耀摆摆手,低头回着消息,起身时差点被胶凳绊到脚,“也没多少,我一个人就行,你们先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