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会不会突然改口,或者出现其他“意外“?
周志刚称病在家,是暂时蛰伏,还是在酝酿新的反扑?
一个个问题在脑海中盘旋,让他刚刚舒缓的眉头又渐渐蹙起。
他知道,眼前的平静只是暴风雨的间隙。
对方绝不会坐以待毙,更猛烈的风暴,恐怕还在后面。
……
果然,联合调查组在随后的调查中,遇到了很多问题。
第二天,调查组组长、省纪委二室李文远提审了被控制在指定地点的王海。
审讯室内,王海一改之前在会场的气急败坏,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有恃无恐。
他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
“郑主任,该说的我之前都说过了。
“王海耷拉着眼皮,慢悠悠地说道,“洪水是天灾,我们盛天渔业也是受害者。”
“设备没来得及转移,是我们判断失误,管理上确实有责任,我们认罚。”
“但说什么我们故意制造事故、骗取赔偿,这纯属无稽之谈!
“
“那几个工人的证词你怎么解释?“办案人员拍桌厉声问道。
“工人?“王海嗤笑一声,不屑地摆摆手,“他们懂什么?”
“当时现场一片混乱,他们肯定是听错了,或者是为了讨好上面,胡乱攀咬!
我怎么可能下那种命令?“
他一口咬定只是“管理失误“,对所有关键指控一概否认,态度顽固得像块石头。
另一方面,调查组试图调取“盛天渔业“近几年的完整账目和银行流水时,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技术性“阻碍。
公司财务总监推了推眼镜,一脸为难地表示:“实在抱歉,核心账册在洪水中被浸泡损坏,无法修复了。
“
银行方面提供的流水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问题,但几笔关键时期的大额资金往来记录显得格外“干净“。
仿佛被精心梳理过,指向离岸公司的资金链条在关键节点戛然而止。
更蹊跷的是,之前愿意作证的那几个工人,竟然全部改了口供。
支支吾吾地不敢再肯定王海说过“冲走了才好索赔“的话。
一种无形的力量,仿佛一张弥天大网,正在悄然收紧。
试图将所有的线索和证据一一掐断、抹平。
消息很快传到罗泽凯耳中。
他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只是眼神愈发冰冷。
对方的反扑没有明目张胆的对抗,而是选择了这种更阴险、更难以追查的方式,在暗处破坏他们的证据链。
罗泽凯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楼下示范区大院里的车来人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窗框。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秦明站在罗泽凯身后,眉头紧锁:“王海突然变得这么有底气,证人集体翻供,关键证据恰好损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