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维舟缓缓抬起头。
燕云觉见蔺南飞奄奄一息,立刻来到他身边为他疗伤,听沈唤星这么说,反问道:“有人跟踪你?”
沈唤星点头,“没错,我想起来了,是有人跟踪我。”
这时人群中有人笑吟吟地说:“一会儿说自己在打坐,一会儿说有人跟踪,姑娘你要编也要编得像样儿啊。这前后根本串联不起来。”
沈唤星闭上眼睛,回忆着一点模糊的记忆,“我是回房打坐调息,没过多久察觉有人监视我,我出了房门,此人一直跟着我,我将他甩开,准备探查他的底细,但是……”伸手捂着额头,“后面我不记得了,我好像晕了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均以为她是假装记忆错乱,好就此掩盖过去,有人冷笑几声,也有人恶意嘲讽。
沈唤星站立在原地,神情迷茫,饮尘剑芒流转,剑身上鲜血滑落,在剑尖凝成血珠,一滴一滴地落下。
“是我派人跟踪你的。”
沈唤星看向曲维舟,而曲维舟正死死地盯着她,说道:“因为我怀疑你昨天说的话别有用心,于是我派手下监视你,你一开始的确在房中调息,但很快又出去了。你修为远高于我的手下,他跟丢了你,所以回来向我汇报。”
曲维舟仔细看着沈唤星,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但就在你消失没多久,贤弟和蔺馆主一起离开了武馆,是因为得到你的传信,要他们来到这座破庙,说是有事相商。对吧,燕少侠?”
燕云觉神情复杂,“没错。当时我就在许兄和蔺馆主身边,信上说只要他们两人过去。”
曲维舟说:“我听到手下汇报跟丢了你,立刻觉得不对,准备亲自来看看。来到武馆后见到了燕少侠,知道信上的内容,才来到这里。”
沈唤星迅速抓住漏洞,“我昏了过去,任何人都可以传信给他们,引两人到此,重伤蔺馆主,再杀害了许楼主。”
立在人群中靠左的位置,一个身穿黑衫,握着法器的男人说:“是你没想到我们来这么快,见事情败露,才编出这一套说辞吧?妖女!”
卫纯问:“你说不是你杀的他们,证据呢?”
“我没有证据,但动机呢?我为什么要杀许楼主?”
卫纯咄咄逼人:“谁知道?就像昨晚在林中,你绑的那些少年人一样,说不准是要拿他们炼什么邪术!”
“那我为什么救许恕?还要再救你?”
沈唤星的目光平静,犹如深冬的寒潭,让卫纯有些不敢直视,不由得冒出一股鬼火,说:“万一你是为了骗取许楼主信任,才这么做的呢?况且昨夜姨父和我姨母都在场,你救我,不过就是要在他们面前卖个人情罢了。”
沈唤星见她没法沟通,索性放弃,头痛令她无法集中精神心力,但还是强撑着说:“我绝没有杀害许楼主,不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调查清楚。”
宋子书开口道:“不会是想逃吧?”
众人听后,更是警惕地望着她。
曲维舟脸色冰冷,神情已是怒不可遏,他与许惊春相识三年,虽不是常常相见,但视彼此为至交好友,眼下他遭遇飞来横祸,惨死异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杀人凶手。
沈唤星明显感觉到一阵阵威压从曲维舟身上涌出,死亡气息笼罩住她。
身后众人纷纷退后,被这股煞气吓得直冒冷汗,寺庙内一时变得无比寂静。
掌心将饮尘收紧,沈唤星知道自己绝不能被曲维舟冤杀,对方修为在她之上,但她还是有机会。
曲维舟双手握成拳,紫金二色奇光在他拳上笼罩,慢慢覆盖至全身,他整个人被护住,体型仿佛增长一倍,一双怒目无比威严。
沈唤星心中已做好打算,饮尘剑立在身前,左手结印,剑身亮起幽蓝神光,随着她的动作,寺庙内竟起了寒雾,温度迅速降低。
众人吃了一惊,没等回过神来,这雾气越来越浓,直接将他们的视线遮住。
曲维舟明白她是想借这雾气逃走,怒喝一声,向她打了过来。
而饮尘化出一道巨大的剑影,毫无保留、威力无比地刺向曲维舟,直接将寒雾破开,荡起清啸锐响。
面对这惊天一剑,曲维舟仅仅只是挥动右拳,金光瞬间将剑影击碎,没有任何阻碍地攻过去。
沈唤星来不及打出第二剑,只能以防御术将那无可阻挡的力量挡住,但曲维舟恐怖的内力隔山打牛似地击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