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八成他自己也是晋王计划中的一环。
从庄士贤一案起,他就像工具似的被晋王摆布在股掌之中,这种感觉绝不算好。
纪兰舟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一声。
“不过这样一来朝中便少了一方势力,”景楼向纪兰舟说出了他的担忧,“看来朝堂上又会有大变动。”
景楼说罢,转头看向纪兰舟。
雍王虽然不愿参与争储,但是终究会被拖进这一场争斗之中。
无论纪兰舟是否愿意,这是作为一位亲王必须要经历的。
只是,景楼希望纪兰舟能如他所愿,与世无争做个闲散王爷无忧无虑便好。
纪兰舟叹了口气,坦然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旁人如何我不管,只要你在我身边即可。”
景楼欲言又止,垂眸轻笑一声。
雍王为何还是不懂。
朝堂之事并非儿女私情讲求你情我愿,被推入历史洪流中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景家人身为臣子,终究是要为朝廷、为皇帝效力的。
纪兰舟无心做皇帝,那倘若日后当真遇到左右为难的情形该如何抉择?
一想到将来可能发生的腥风血雨,景楼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他不由自主地望向一脸天真的雍王。
纪兰舟也恰巧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纪兰舟下一刻就凑上去将头靠在景楼结实的肩膀上眯起眼小憩。
肩膀传来的重量让景楼惴惴不安的思绪逐渐沉稳下来。
他将头与纪兰舟靠在一起,心中不再犹豫。
对啊,他不是早就已经决定无论日后发生何事都会与纪兰舟共同面对的吗?
哪怕当个大逆不道受被后世唾骂的反贼又有何妨?
更何况,景家人早就有了这份心思-
边塞乃是苦寒之地,昼夜气候温差极大。
京城已经春暖花开的时节,而漠北的夜晚还要穿着棉衣貂绒。
月照当空,在边境的城墙下,平坦的广场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各种兵器和弩箭。
士兵们列阵整齐,手执长枪、弓箭和刀剑,井然有序地排成队列顶着月光在训练。
广场上时而发出震耳欲聋的战鼓声,时而传来兵刃相接的碰撞声。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是一支受封卫国边疆的军队,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
并没有士兵因为夜间寒风而喊苦喊累,所有人都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城楼上负责放哨的小兵伸了个懒腰,忽然远远瞧见一匹马疾驰而来的黑影。
等到马匹越来越近,小兵也终于看清了骑在马背上挥舞马鞭的人。
小兵立刻吹响号角,冲着城中广场大喊一声:“众将士列阵,将军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