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明镜应了他“放肆”的权力,无尘眉目间的厌世疏冷如同清晨的薄雾一样散去了。
明镜依旧是只纸老虎,得了许诺的人却顺着杆子往上爬,摈弃了从前的小心翼翼,暴露了自己并不温和的本性。
无尘揭开她的书,双手撑在她的轮椅扶手上,俯下身来,悄悄同她道:“可我见你,比起“乖巧”,更爱我“放肆”。”
二人目光相接暧昧横生,纵使迟到了多年,不妨碍他们老树开花,重新体验一番“情窦初开”的滋味。
他喉结滚动着,眸光如水,言语切切,手上拿着一个隐匿阵盘,“大师姐,我想……”
明镜没等到“想”后边的内容,一个不速之客闯进门来。
无尘只好遗憾地收起阵盘,同她一起看向来人。
郁齐飞大刺喇喇地坐在大堂中,满脸写着高兴。
“嗜血秽秽祸不是平息了我听说你们童堂主还替你向仙盟请功了呢,这次多亏你力挽狂澜。”明镜托着下巴看着他道。
“我受之有愧,”郁齐飞朝她那头扔了一个储物戒指,戒指落在柜台上,滴溜溜转着,“不过我还是领了,你不愿意要那些虚名,但是总归是需要仙盟给的这些奖励的。”
明镜按住戒指,放在手指头下画圈,“那就多谢了。”
无尘看着那枚戒指,眼睫失落地垂了下来。
别人送她钱她倒是收得利落。
他暗暗踹翻几坛子醋缸。
我送的她却不肯收,真是气煞我也。
诫嗔诫怒,诫嗔诫怒。
无尘手里串珠转过几圈,默念着心经。
“你来得正好,”明镜拿出一张画,正是郁齐飞的之前发的通缉单,“我想起来哪里见过这条疤了。”
之前明镜还不能肯定是他,后来嗜血秽大规模爆发,加深了她的怀疑。
她点在画中人露出来的疤痕上,“他脖上有疤,我这几天想了想,发现这神秘人跟我认识的一位熟人有几分相似。”
“嗯?”郁齐飞激动得站了起来,“快说他是谁,我这就去把他抓来审问!”
“这人远在北坎区。”
“那又如何!北坎区也有执法堂!”
明镜笑道:“恐怕就算你们堂主亲自去找上门,都不见得能把他“请”进执法堂呢。”
“哈,这么说还是个大人物咯?那就这么算了?!”郁齐飞气得站起来锤桌子,“无间这次可是死了不少人呢!”
无尘看着那张画凝起眉头,“这疤痕应当可以去掉吧?此人为什么不去呢?还明目张胆地露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如果是他的话那就不奇怪了,”明镜道,“据说他的前任长官为了救他而死,他留下这道疤是为了让自己永远不要忘记这份恩情。”
“他不是故意露出来的,他出现的时候常穿着遮掩身形的黑斗篷,谁也看不出来。”郁齐飞道,“这疤痕是钱江正好见到他跟人打架,他被人扯裂衣服不巧见到的。我们审了他很久,他才想起来了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