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张月英早早起床,发面、煮鸡蛋、剁馅儿烙素馅饼。
忙活大半个钟头一看天还黑着,她把热乎乎的馅儿、鸡蛋装进饭盒,又找来一个网兜放好方便提上提下。
仔仔细细交代江禾:“跟着领导出去要有眼色,跑快点不吃亏,这些东西也分些给你领导吃。”
江禾一边吃馅饼一边点头,洗干净油乎乎的手后穿上用玻璃瓶熨得整整齐齐的工装,头发扎成两个漂亮的双马尾,戴上她妈借给她的手表。
在水缸里一照,真是个利索又精神的姑娘!
坐着公交车一路顺畅来到厂门口,昨天师傅交代让她在门口等就行。
不到八点半,刘建业骑着自行车出现,汇合后两人一起赶去火车站。
时间还早火车站没什么人上车时没费劲,不像江禾去年回城下车时,乌泱泱的人差点把包给她挤掉。
火车缓缓开动,向着广袤的北方大地驰骋。
望着窗外江禾的心态已然发生变化,12月入目皆是苍茫的雪原空旷地像江禾那时迷茫的心。
而现在金秋9月,热烈而激情,火车呼啸驶过激起金色麦浪,一眼无边的麦田中布满辛苦而甜蜜的身影。
但江禾还是有点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和刘建业一起出门。
见江禾东瞅西瞅眼睛找不到落处刘建业还是以为她是没怎么坐过火车紧张害怕,安抚道:“车上治安没那么差有乘警,只要别搭理陌生人就没事儿。”
嗯……这事儿怎么说呢,该怎么解释她不是怕坐车而是怕和他长时间相处呢。
说这话是斜对面围着头巾的老太太不留痕迹瞟过来视线又飞快转移,连退伍军人出身的刘建业都没察觉到。
中午吃饭时江禾把她妈给准备的饼和鸡蛋拿出来,刘建业也掏出饼干和罐头,第一顿凑合着吃不用买饭,不过就这么吃有点儿干巴,江禾让刘建业坐着她去打点儿水。
“兵往这儿退,相往这儿走准赢!”
“这还用说我压一块红方赢!”
“嘿我偏不信这个邪我压10块黑旗赢。”
江禾原本打算上个厕所再去接水,排队时一阵阵的吆喝声传来,好像是有人摆了个象棋残局,两人对弈走走停停突然有性子急的围观者开口指挥,马上有人附和开始押注。
人都爱凑热闹一听开始押钱,马上又围过去三四个,江禾瞟了瞟看不清里头的情况,一个戴着头巾的老太太突然拉开厕所门看到门口等着人问:“丫头你知道哪儿有热水不?”
虽然出门前她妈叮嘱她别和陌生人说话、师父也让她别搭理陌生人,但江禾想着一个老太太问热水也不是瞎打听啥应该没事便给她指了路:“穿过车厢走到6号车厢就能看见。
老太太驼着背再三道谢:“你可真是个好心人,谢谢啊丫头。”
被她一打岔江禾没在看那堆下棋人,上完厕所就去打热水。
这时她又碰见那个戴着头巾的老太太,怀里抱着个睡着的孩子,瞅着只有两三岁,两人擦肩而过。
她总觉着哪里不对,又寻思不清楚手上端着热水怕撒也没劲夫深想。
吃完午饭刘建业让江禾睡一会儿,看她紧张一早上他都跟着累得慌,还得坐十多个小时,老绷着神经下车人就软了,哪还有精神头儿参观汽车厂。
江禾从善如流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栓子!我的栓子诶你去哪儿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