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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第1页）

凌皓出院的那天，阳光好得有些刺眼。医院外的空气带着自由的味道，却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身上缠着的绷带还没完全拆除，动作间仍带着明显的僵硬和迟缓，但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出乎所有人意料，返校后的日子异常平静。王骁玥再也没有找过他的麻烦，甚至连一个挑衅的眼神都没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安全”，起初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以为是什么暴风雨前的宁静。直到司南辰通过某些渠道隐约得知，是阮暮在背后施加了某种影响。

“阮暮对王骁玥说，‘玩坏了就没得玩了，留着慢慢看戏更有趣’。”司南辰推了推眼镜，转述着听来的话，语气平淡，却让其他几人背后升起一股寒意。这种庇护并非出于善意，更像是一种对所有物的标记和保留。但无论如何，凌皓暂时安全了。

于是，高二四班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曾经桀骜不驯、顶着一头海藻绿乱发的叶炽，如今成了凌皓的全职“保姆”。

“祖宗！您老人家慢点！抬脚！注意门槛！”叶炽亦步亦趋地跟在凌皓身边，恨不得伸手去搀扶，表情紧张得像是在守护一件稀世易碎品。

凌皓无奈地停下脚步，哭笑不得：“我是受伤了，不是半身不遂，更不是刚满月的婴儿。这平地我能走。”他试图挥动一下手臂证明自己，却立刻牵扯到肋下的伤处，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瞬间破功。

“你看你看！”叶炽立刻大呼小叫起来，硬是不由分说地架住凌皓的胳膊，“就别逞强了！医生说了得静养！你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动物！”

任蔚之和苏晚萤看着这一幕，总是忍不住抿嘴偷笑，然后上前细心询问凌皓是否需要喝水，或者帮他拿书包。简遇虽然依旧话少，但每次都会默默地把最舒服的座位让给凌皓，甚至破天荒地把自己私藏的零食分给他。

凌皓被这种“过度关怀”弄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暖洋洋的同时又觉得好笑。午休时，他看着围在自己身边忙活的五个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各位大佬，我真的非常感动，但是…能不能给我一点呼吸的空间？我只是肋骨裂了几根，不是得了什么绝症，真不用把我当瓷娃娃供着。”

叶炽把剥好的橘子塞到他手里，瞪眼道：“少废话！吃你的！等你哪天能跟我再去篮球场虐菜了，再说大话！”

凌皓看着手里剥得干干净净的橘子瓣，心里那点调侃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化为一个真诚的笑容：“谢了，兄弟们。”

这份无处不在的关怀并不仅限于他们的小团体。凌皓很快发现，自己的储物柜里总会时不时多出一些东西——包装精致的进口营养补充剂、效果极好的疤痕凝胶、甚至是他偶尔提过一句想看的绝版游戏卡带。这些东西出现得悄无声息，没有任何署名。

起初他以为是司南辰或者任蔚之放的，但询问后他们都表示不知情。直到有一次，他偶然提前回到教室，正好看到一个陌生的低年级女生匆匆将一小盒东西塞进他的柜子。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叫住对方：“同学，请问你是…？”

那女生吓了一跳，脸瞬间红了，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楚怡学姐让我帮忙放的…”说完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开了。

楚怡。

凌皓握着那盒高级的伤药膏，站在原地，心情复杂。他想起医院里那个苍白而沉默的侧影。他无法回应那份感情，但他无法不感激这份在暗中持续的关注和守护。

下午放学后，人流渐稀，凌皓远远看到了楚怡正独自一人走向图书馆的背影。他犹豫了一下，加快几步跟了上去，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楚怡。”他开口叫住她。

楚怡的背影微微一僵，停顿了片刻，才缓缓转过身。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往常那种A级生的骄傲与疏离，只是眼神微微闪烁，不太敢直视他。

“什么事？”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淡。

凌皓举起手中那盒药膏，看着她，非常认真、诚恳地说：“谢谢。还有…之前所有的，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