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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段小姐 渣男受死（第3页）

社会为之震荡。有人怒斥此举纵容疯言，也有人痛哭焚毁家谱，宣布脱离宗族。

一个月后，疫情自退。而那本《梦语集》却被奉为奇书，甚至有人建庙供奉，称其为“天启真经”。

金觉得知，连夜潜入藏书殿，将所有抄本付之一炬。

“真话一旦变成经典，就死了。”他对追来的阿萤说，“它该留在心里，不该刻在墙上。”

春天再次降临之际，他们来到东海之滨。海边矗立着一座新建的巨像??正是金觉的模样，手持禅杖，目视远方，底下香火鼎盛，信徒络绎不绝。

庙祝宣称：“金觉已成新神，专司破妄度厄。献粮三斗，可洗前世罪业；叩首百次，能获今生慧眼。”

金觉静静看了一会儿，忽然拾起一块石头，朝着巨像右眼砸去。“咔嚓”一声，琉璃眼球碎裂。

围观者哗然。有人大骂亵神，有人惊惧逃散。

他站在像前，朗声道：“我不是神！我甚至不信神！如果你们真想学我，那就去做一件没人敢做的事??比如，对自己说一句真话！”

说完，他拉着阿萤转身离去，身后传来细微声响。回头望去，一个小男孩正偷偷用石子敲击雕像基座，上面赫然刻着：“我也想说实话。”

数日后，巨像崩塌。不是被推倒，而是无人再来祭拜。藤蔓爬上石面，海风侵蚀面容，最终只剩模糊轮廓，融入礁岩之间。

某夜宿于渔村，金觉梦见自己回到雷音寺外。那日暴雨倾盆，小狐狸奄奄一息，他撕下袈裟一角为其裹伤，血字“勿忘”尚未干透，便已被雷霆抹去。

梦中，佛陀现身云端：“你执着于破妄，可曾想过，所谓‘真’，也可能是一种执念？”

“或许。”他答，“但我宁可错在追寻真实，也不愿安睡于虚假的和平。”

佛陀微笑消散。

醒来时，东方既白。阿萤已在岸边升起篝火，煮着一锅鱼粥。海鸥盘旋，潮声阵阵。

“你说，”孩子捧着碗问，“我们走了这么久，到底改变了什么？”

金觉望着海平线，那里正跃出第一缕朝阳。

“我没改变什么。”他说，“我只是让一些人意识到??他们本就可以改变自己。”

风起了，火光跳跃，粥香弥漫。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们收拾行囊，准备启程。远处，一个少女牵着牛走向新开垦的田地，背上竹篓里装着《梦语集》的残页??她要把它们埋进土里，当作种子的养料。

金觉看了一眼，嘴角微扬。

他知道，黑暗仍会长存，谎言仍将滋生，权力仍将腐化。

他也知道，总会有新的牢笼诞生，总会有新的神像竖起，总会有新一代人跪拜新的真理。

但他更知道，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敢于摘下面具，

只要还有一盏灯愿意独自燃烧，

只要还有一双脚不愿停下行走??

光，就不会彻底熄灭。

“走吧。”他说，“人间还在等我们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