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玄曜让楚恩佑跟着冷鹤就对了。这个决定下得干脆利落,仿佛早已预料到冷鹤会失控。
冷鹤确实是出了玄曜阁就直奔对面的玄宴居,脚步急促得像是要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楚恩佑紧随其后,目光紧紧锁在冷鹤微微颤抖的背影上。走廊尽头的专用电梯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将手搭在冷鹤肩上,试图让他慢下来。
“冷鹤,等等。”
楚恩佑的声音低沉而克制。
可冷鹤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完全听不进任何劝阻。
他的眼睛里只有那道紧闭的门,那个他既渴望又害怕面对的人。
电梯门缓缓打开,楚恩佑伸手去拉冷鹤,想把他带进电梯暂时离开这个让他失控的地方。
谁知他的手刚触到冷鹤的手臂,就感觉到一股惊人的力量在抗拒。
“别拦我。”
冷鹤的声音嘶哑,眼神涣散。
楚恩佑加重了力道,健身教练的臂力本应轻而易举地制住一个画家。可此刻的冷鹤像是被某种执念附体,竟硬生生挣脱了他的钳制。
就在冷鹤冲到玄宴居门外,颤抖着伸出手要按响门铃的刹那,楚恩佑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二哥,宴宴已经休息了,你冷静点。”
楚恩佑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过紧闭的房门。
冷鹤的脸上早已布满泪痕,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破碎的光。
他倔强地伸出另一只手,执拗地要继续按响那个门铃。
手指离按钮只有寸许距离,楚恩佑真急了。
他也伸出另一只手,一个利落的过肩摔把冷鹤扔了出去。
健身加散打格斗教练扔出画家,那就跟玩儿似的。
冷鹤重重摔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没有立即爬起来,而是就那样趴在地上,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哭泣。
那姿态狼狈又绝望,就像是根本不愿再站起来面对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世界。
楚恩佑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哭,眼神复杂。
半年前,当他得知十几年前宴宴被伤害的真相后,每次见到冷鹤都有想与他绝交的冲动,但每次都忍住了。
此刻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艺术家如此落魄地蜷缩在地上,他心里又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
就在这时,玄曜阁的门开了。
东方玄曜送伊歌出来,一眼就看见冷鹤卧在地上,楚恩佑靠墙站着,指间夹着烟,一脸无奈。
伊歌和东方玄曜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掠过一丝了然。
东方玄曜没说什么,只是礼貌地送伊歌走向专用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转身大步走向楚恩佑。
楚恩佑怕被玄宴居里的宴宴听到,压低了声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