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儿跟某四大爷当场打起来的王尧大哥表示,宠妹妹这件事,他是专业的。
于是,八月初九当天,王家人就兵分两路,一路去了衙门公干,一路去了科举考试的考场。
当然,真的到了考场之后,除了当天要参加的考生之外,闲杂人等是不准靠近的。
所以娴玉她们就在考场外面跟王尧分开了,远远目送着他进去,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个鬼。
目送是目送了,但是依依不舍,那是完全没有的。
毕竟,王家人的心都挺大的。
不管是王家老太太还是柳氏夫人,甚至连凤姐儿那位继母,都对王尧有一种迷之自信——她们家尧哥儿一贯是个好的,如今不过也就只考个试罢了,能有什么问题呢?
之前的童子试不也说的多么多么难,院试也说多么多么难,结果人家不也是一考就考过了。
现在回到京城来,熟门熟路的,怎么就考不得了。
肯定能中。
再说了,就是真的偶有失蹄,点儿背了些没有考中,那也没有关系。
她们家尧哥儿还小着呢,才十几岁,慢慢考就是了。
反正最不济还可以跟他爹王子腾一样进宫当御前侍卫嘛,这不也是很好的前途了?
王家的女眷们全部都想的很开,倒是把这个本该凝重的送考事件弄得跟秋游差不多了。
可不是,大早上起来,到考场外头走一圈儿,然后就到旁边儿的馆子坐一会儿,吃个早茶,看看日出,听听说书的、唱曲儿的,这才慢慢回家吃午饭,简直惬意。
至于王尧么,按照科举考试的规矩,他得三天之后才能出来。
这种大考,都是考三场,每场三天,中间略微休息一下,主要是怕连着考九天,人直接在里头没了……
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儿,后来就越来越科学了。
连续关九天不行,每天都放出来也不行,三天刚刚好。不会太长,超过人的忍耐极限,也不会太短,加剧检查和防止作弊的难度。
不过就算如此,盯着这个事儿的人们也并不轻松。
毕竟这一次的所谓“恩科”,本来就是康师傅为着怀疑科举舞弊的事儿,想要来一个“抛砖引玉”的,那自然就要加强人手来查了。
至于谁来负责这个工作,那当然就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大人,还有筹建了粘杆处的某四大爷了。
所以,等到王家女眷们坐在某个著名网红酒楼的二楼雅座包间,正在开开心心喝茶吃点心聊天的时候,就看到王子腾跟四阿哥从楼下经过,看上去一脸凝重的模样,却在注意到她们的时候,一起转过身上了楼来。
娴玉还在那儿只顾着吃,但凤姐儿却十分乖觉。
她悄悄拉了拉娴玉的衣角,小声道:“娴妹妹,你可见到咱们家二老爷带着人上来了没有?”
因着上次偶遇康师傅和四阿哥胤禛的时候,王尧只带了娴玉出门瞎逛,没带着凤姐儿,故此她只认识王子腾,并不认识胤禛,还以为是王子腾手下什么年轻的侍卫之类,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娴玉却是心里门儿清,但是她也懒得在意。
科举舞弊也好,四大爷亲自来抓也罢,跟她关系都不大。再说了,这种事儿,好几个首辅都束手无策,连康师傅都脑瓜仁儿疼,王子腾和四大爷他们俩人又能折腾出什么水花儿来?
不如还是趁早回家,洗洗睡了算了。
王家老太太和两位太太却都有些紧张,毕竟,她们虽然不认得四大爷,但是也看出来王子腾对他很是尊敬——她们知道自己家这位二老爷是什么身份地位,如果连他都是这么放低姿态对待的人,那此人的身份地位肯定是极其贵重的。
不是亲王就是郡王,至少也得是个宗室,总之,大意不得,也失礼不得。
一时间,她们三个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在恍惚犹豫之间,王子腾已经领着胤禛上来了。
王家老太太略一迟疑,胤禛已经率先上前拱手施礼:“见过王老夫人、两位夫人并两位姑娘,小四这厢有礼了。”
他这话一说,不但王家老太太和两位太太一脸懵逼,就连凤姐儿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不是,您这通身的气派,自称小四儿,却并不行什么小辈儿礼,显见得不是普通人,还非得装普通人的意思。
这话让她们怎么接?
没奈何地,她们只能盯住了王子腾,希望他能好好解释一下——谁叫这人是他带上来的呢?
王子腾被她们盯得汗都下来了,但他也没办法,谁叫这会儿四阿哥是主子爷呢,他忽发雅兴非得上来给家里女眷们请个安、见个礼,他能怎么办?
他没拦着吗?
他都拼了命在拦着呢好了吧?
不过人家就是铁了心要来,他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