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孽障!!”
封干剧烈地喘息着,那张威严的面庞,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涨成了紫红色。
他输了。
在这场与自己儿子的对峙中,他输得一败涂地。
他所有的威逼,所有的利诱,所有的权威,在对方那滚刀肉一般的态度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侯爷!侯爷您息怒啊!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周梦萱连忙扑了过去,那张美艳的脸上,挂满了“担忧”与“心疼”。
她一边轻抚着封干的后背,为他顺气,一边用那柔媚到骨子里的声音,假惺惺地劝慰着。
“行良他他也是一时糊涂,被外面的权势迷了眼,才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终究是您的儿子啊。”
她这番话,听起来是在为楚墨开脱,实则句句都在火上浇油。
“儿子?”
封干一把推开她,双目赤红。
“我没有这种儿子!”
周梦萱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她知道,火候到了。
她“泫然欲泣”地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侯爷,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封干的声音,依旧带着怒火。
“行良他之所以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一路走来,太过顺遂了。”
周梦萱的语速不快,却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陛下赏识,同僚吹捧,让他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依妾身看,不如就让他去碰碰壁,吃点苦头。”
“让他知道知道,这帝都的水,到底有多深。让他明白,没有了镇北侯府这棵大树,他什么都不是。”
“等他被人踩进泥里,摔得头破血流的时候,自然就会想起您的好,就会回来跪在您面前,求您原谅了。”
这番话,说得是何等的“用心良苦”,何等的“为他着想”。
封干听完,胸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他重新坐回那张已经歪斜的主位上,那双锐利的眼眸,闪铄着冰冷的光。
他不得不承认,周梦萱说得有道理。
那个孽种,就是一头不知好歹的狼崽子,只有把它打断了腿,饿上几天,它才会知道主人的重要性。
“哼。”
封干从鼻子里,发出一记冰冷的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