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令很快获批,韩逸亲自带队,兵分两路,一路前往楚谦和的设计事务所及其个人使用的车辆,另一路则前往楚谦和与庾汐的住宅进行细致搜查。海音作为气味顾问,随同前往住宅搜查组,她的鼻子将是发现潜在证据的重要工具。
事务所和车辆的搜查结果初步反馈回来:办公室电脑和手机经过初步检查,通讯记录和聊天软件都被清理得很干净,显得过于“整洁”。他的车辆内部也经过了精心的清洗,几乎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生物痕迹或纤维。这反而加深了警方的怀疑——正常的商务和生活往来,何必如此刻意抹除痕迹?
重点落在了住宅的搜查上。庾汐因为情绪崩溃,在女警的陪同下留在局里休息室,暂时未回家。楚谦和则被要求一同返回住宅,配合搜查。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但依旧强作镇定,只是紧抿的嘴唇和偶尔滑动的喉结,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搜查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海音没有急于翻找实物,而是像一只敏锐的猎犬,在别墅的各个空间缓缓移动,深深呼吸,捕捉着空气中任何异常的气味信息。客厅、餐厅、厨房……气味都很正常,主要是庾汐喜爱的龙涎香、植物清香以及日常家居的味道。
当她走到一楼主卧室旁的一间闲置客房时,脚步微微一顿。这间客房平时似乎无人使用,空气中有淡淡的灰尘味。但海音却从中分辨出了一丝极其微弱、但绝不属于这个家的气息——那是一种混合着廉价香烟、某种特定牌子的发胶,以及一种略显甜腻的香水味。这种复合气味,与她之前在法医室接触死者庾淇时,从她衣物上隐约捕捉到的背景气息,有几分相似之处。
“韩逸,”海音低声叫住正在指挥搜查的韩逸,“这个房间,近期可能有人住过,不是庾汐,气味不对。重点查一下这里。”
韩逸立刻示意两名侦查员仔细搜查这间客房。果然,在床垫下方的缝隙里,发现了几根长头发,发色与庾汐不同,更接近死者庾淇的发色。在衣柜最顶层的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旧手提袋里,发现了几件明显不是庾汐风格、尺寸也略有差异的女性内衣和一件睡裙。更关键的是,在床头柜的抽屉背后,黏着一个用胶带固定的小小SIM卡。
技术人员当场对SIM卡进行了初步处理,发现这是一张不记名的临时电话卡。通过技术手段恢复部分数据后,发现里面存有少量通话和短信记录,联系方只有一个号码,而那个号码经过查询,正属于楚谦和名下另一部从未向警方提及的秘密手机!
与此同时,在书房搜查的队员也有重大发现。楚谦和的书房有一个带锁的防火保险箱,在警方的要求下,他极不情愿地打开了它。保险箱里除了一些重要文件和外币现金外,还有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打开文件袋,里面不是设计图纸,而是一叠照片和一沓银行转账凭证。
照片的主角,是楚谦和跟庾汐。照片背景各异,有在偏僻咖啡馆角落低声交谈的,有在公园湖边并肩散步的,甚至还有几张略显亲密的合影,楚谦和的手搭在庾汐的腰上。照片上的日期跨度,从去年冬季开始的。而银行转账凭证则显示,楚谦和在过去九个月间,多次向庾淇的个人账户转入大额资金,总额相当可观。
韩逸指着照片疑惑的说:“楚叔叔,您为什么要将您和庾汐姨的合照锁在保险柜里呢?这些转账记录又是因为什么?”
楚谦和的脸色惨白如纸,他知道自己无法再狡辩,于是交代出:“照片上的不是庾汐,而是庾淇。”此时他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身体微微晃动,几乎站立不稳。他精心维持的平静面具,彻底碎裂了。
韩逸拿起一张两人在湖边散步的照片,目光如炬地盯着楚谦和,声音冷峻:“楚谦和,现在,你还需要解释一下,你和妻姐庾淇女士,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下午那两个小时,究竟去了哪里,见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