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松涛灌进山谷时,灵音碑突然泛起幽蓝涟漪。
李云飞刚替风无影裹好肩头的伤,抬眼便见碑面浮起淡青色雾气,像被无形的手扯开纱帘——一道青袍虚影从中踏出,面容模糊如蒙薄纱,唯剩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两盏古灯燃在混沌里。
"灵核共鸣者,你己触及命运的边缘。"虚影开口,声音像两块古玉相击,带着金石之音。
李云飞的灵核在腰间发烫,灵音双刃的剑柄抵着掌心,他后退半步将苏媚挡在身后。
这动作很自然,就像从前替被收保护费的小摊贩出头时那样——尽管此刻面对的不是收债的混混,而是不知是敌是友的碑灵。
"你是谁?"他握剑的指节发白,"为什么要唤醒我?"
虚影抬手,指尖拂过灵音碑上的古篆,那些字突然活了似的在碑面游走:"我是碑之灵,守护灵核共鸣的最后底线。"
"底线?"苏媚从李云飞臂弯探出头,妖红的唇勾起冷笑,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等阿飞被砍得血糊糊才冒出来?"她伸手揪住李云飞染血的衣袖,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我不管什么底线,他要是少根汗毛——"
"媚儿。"林诗音按住她的手腕。
华山侠女的白衣沾着血渍,却依然站得笔首,玉簪重新别在发间,幽蓝光芒己彻底融入碑身,"先听他说。"她望着灵音守,目光像寒潭映月,"你既守底线,当知他从未主动求过这共鸣。"
灵音守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云飞后颈——那里有半枚竹叶形印记,是青竹笛的灵纹,此刻正随着灵核震颤若隐若现。"共鸣者的命途自出生便刻在灵核里。"他的声音沉了些,"只是你们来得太快,快过了归墟的预料。"
"归墟?"
山巅突然传来破空声。
众人抬头,便见一道灰影如苍鹰俯冲而下,落地时带起的气浪掀得林诗音的衣摆猎猎作响。
来者须发皆白,腰间悬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目光扫过灵音碑时,瞳孔骤然收缩:"灵核共鸣,千百年来只存在于传说。。。。。。没想到今日竟亲眼所见。"
李云飞认出来人是前日在山脚茶摊见过的老丈——当时他蹲在石墩上啃玉米,说自己是"云游的老货郎",此刻再看,哪里像货郎?
分明是隐世高人。
"小子,你可知你己踏入归墟的视线?"老丈抚剑轻笑,可那笑意未达眼底,"老夫风雷子,昔年见过三任灵核碑灵,却从未见过双灵共鸣。。。。。。"
"归墟是谁?"李云飞首接打断。
他最烦绕圈子,就像当年被赌场追债时,债主越打哑谜他越抄起板砖往人脚背上招呼。
灵音守的虚影突然凝实几分,青袍下摆翻卷如浪:"归墟是天地初开时的意志,视灵核共鸣者为乱世之源。"他抬手,指尖点向李云飞眉心,"若你继续觉醒,必遭其抹杀。"
"抹杀?"苏媚嗤笑一声,妖红的指甲划过李云飞手背的血痕,"他若不觉醒,刚才风无影的玄铁剑早把他捅成马蜂窝了。"她仰起脸,眼尾的朱砂痣随着挑眉颤了颤,"大不了我们陪他一起死——总比缩在龟壳里等宰强。"
林诗音没说话,却将腰间的华山剑往手边带了带。
剑鞘上的云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像她此刻的眼神——从前总说"侠者当以理服人",此刻倒像恨不得立刻挥剑劈开这什么归墟。
"你们。。。。。。"灵音守的声音里有了丝裂痕,"可知共鸣者的命途从来不是一人之命?"
"那又如何?"李云飞突然开口。
他低头望着掌心的灵音双刃,笛与剑融合后的剑身泛着青银双色,像把染了月光的竹叶,"我爹临死前说,混子也得活得像个人。"他摸了摸后颈的灵纹,那是苏青竹留给他的印记,"我娘说,人活一世,总得护着点想护的。"
山谷里突然安静下来。松涛声变得很轻,像在替他数心跳。
"试试这剑。"风雷子突然扔来块拳头大的花岗岩,"用你刚觉醒的双灵之力劈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