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黄皮子藏在山腹宝藏里一个黄金镶宝的怀表里的贴着的美人!尤其肖兰芹把眉毛修的细细弯弯的,那眉目特别像怀表里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好像是那位害了玄狐和父亲的金家老爷某位小妾……对,就是死了的费新力亲妈,那个曾经是堂子里红倌人的费老太太年轻时的模样。当初黄皮子上了费老娘的身,曾经跟费新力说他妈年轻时还上过画报,风光到金老爷子特地按月份打了十二只金怀表赠给她,每个怀表里还镶了费老娘画报照片。
黄皮子和金老太爷曾经干孙女的屈太太都说过:金老爷子找女人的口味就没变过,据说都是比照那从没出现过的“原配”寻摸的——
作者有话说:看到评论有个宝宝总结的很到位,引用一下:“左手是真正的林起云,被阵法反噬吐血的林老头夺舍了儿子,把儿子困在手里了,但没想到那个罪魁祸首的金老太爷还在呢,真牛,一家子住一个身体。”
费新力:就是供奉黄皮子黄见喜的那个公社医生。
费母:金老爷子最后一任小妾,曾经是花魁,色艺双全。
屈向锦:费新力的妹夫。
屈母:金老爷子的养孙女,26章提到过她曾经特别奉承过费老娘:“那时金家收养了许多旁支亲戚家的女孩儿做养女,用作日后联姻用,以图更大势力。养女太多,将来许出去的门第差别也大的很,这些女孩儿各有各的盘算,有几个就格外爱奉承费老娘。”当然,后来就变了脸,因为费新力供奉了黄皮子才让大儿子取了费老娘的女儿,但特别瞧不起大儿子的岳母。
至于那个没出现的原配,大家还记得鱼在前文提过的“老太爷把她跟娘娘似的供着,好像还盼着跟她成亲过日子,不想偶然发现那竟是个男人,是个留了头长头发好看的不得了的男人!”
注:
《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陵墓内是“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
洞冥草:传说中的仙草名。会发光;折下枝条点火可以照见鬼物;能食用,服用后身体会发光。旧题汉郭宪《洞冥记》卷三:“臣游北极,至钟火之山……有明茎草,夜如金灯,折枝为炬,照见鬼物之形。
第87章
这天的羊肉锅子很鲜美,宁德宁衡俩半大小子得吃了斤半,就连林贝果都吃的小。嘴油乎乎的,全家唯独林星火食不知味。
晚上宁老带着两个孙子留宿在东园这边,林星火他们一家数口仍然回西园去。
“咱们从黄皮子洞里弄来的那些个首饰器件放在哪个箱子了?”林星火将吃的肚皮滚圆的狐二狐三放在它们的小卧室里边,立刻就过去库房找东西。
乌年把林贝果也塞在两只狐狸崽子当间儿,林贝果砸吧砸吧小。嘴儿,往弟弟妹妹毛肚皮下拱了拱,小拳头一握就变成了一只更大点的小肥狐狸,三个崽吃饱喝足团在一起立刻睡得香喷喷的。
“你怎么了?”乌年从方才就看出她情绪不对,星火虽然掩饰的挺好,但乌年是谁,从她夹起第一筷子羊杂的时候乌年就发现不对头了。且狲的识海深处那道契约虚影一直在焦躁的走来走去,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
“帮我找找,是不是有一个或者几个黄金打造的怀表。”林星火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心脏砰砰砰跳的极快,震得贴着心口的玄狐头骨和传承木牌都难得活跃起来。
自从庆忌摸索出自己的神通奥妙之后,家里的各种储物箱储物匣就没再缺过,精怪们大抵是从前过得太艰难了,一个个都养成了囤物存粮的习惯,库房的箱子是一天比一天多。黄见喜那里得来的东西最开始都没地方放,只能埋在南山山居地底下,现在却只占仓库寥寥几个箱子,林星火都不记得塞在哪个角落里。
乌年炼器天赋惊人,如今已是玄阶器师,因他受方师父的影响,开始琢磨精细器形之后,从黄皮子那里得到的曾经雪省金家的金银玩意、古董藏品就归了乌年,‘金盖雪’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那些精巧物件确实给了乌年一些灵感。
修士的记性就没有差的,乌年想了想就道:“金银珐琅的怀表有一匣子,其中只有十块是成套的,怀表上的花纹是十二月花令,缺少一月梅花、二月杏花两只。”乌年说着,挥手招来一只嵌着金丝花纹的朱红色匣子,里面果然是各式各样的怀表,那成套的十件用块水红的绸子扎起来同别的小包袱堆放在一侧。
林星火知道这是乌年的习惯,他觉着不好看、用不着的就会用布包起来搁在一边,喜欢的才会摆出来。
解开小包,林星火随便拿了只缠枝石榴纹镶嵌黄碧玺的怀表,轻轻摁动机扩:表盖内确实镶着一副美人小相
,那美人穿着应景的石榴红高开叉旗袍,肩头罩着个黑色皮毛短款斗篷,手里却不伦不类的拿着一柄宝剑,搔首弄姿做舞剑状……
美人的眉眼确实与肖兰芹生的极像。
乌年见林星火拧眉,便道:“民间拜公孙氏为榴月花神。”公孙氏,即盛唐时“一舞剑器动四方”的公孙大娘,民间传说其为五月花神。
可这眼神轻佻、卖弄风情的女人哪有半点公孙氏的风骨气韵?
林星火快速的将剩下九个怀表看了一遍,越看越犯恶心,不由得对自己的猜测又生了三分疑窦。莫非罪魁祸首金老太爷传闻中的原配真有其人,这些女子的长相与父亲并不相干?
“我父亲长什么样子?”林星火擎着木牌,点了点缩小伏在木牌角上的雪白狐颅,低声喃喃。
狐颅里那颗心脏宝石不能得一声话,登时兴奋起来,左突右冲的试图冲出来跟林星火贴贴,再一次卡在空空的眼眶中。雪白的狐颅顺势变大,狐骨越发温润,显然被林星火温养的极好,内丹也由最初的灰白色渐渐转变为玉色,之上氤氲的紫色纹路似乎也更多了些……玄狐狐颅变大,但鲜红如鸽血石的心脏却并未随之变大,狐骨这一回也难得没阻拦心脏宝石撒欢,任由宝石从眼眶挣脱,欢快的贴上了林星火的眉心。
半晌,林星火重复那句狲阿年曾说过的话:“心乃感情汇集之所……它认得我,也记得父亲。”
心脏宝石残留的灵性最强,但勉力传输给林星火一点烙印其心上的影像之后,便如同一块真正的宝石一般落进林星火掌心里,只有掌心传来的阵阵轻颤在无声说着什么。
林星火阖着眼,双手合握将宝石放在心口处,她的心跳声渐渐与宝石颤动合二为一,林星火的眼前又浮现出一张陌生但无比亲切的脸:那人穿着藏蓝色棉袍,脸包在棉袍领子中,眉眼含笑的望过来,当真是貌若好女、温润无双……
然而眉宇间却另有一种英气,萧萧清逸,天质自然。
乍一见之下因他容貌之盛许能认作女子,可日久天长,能把个比乌年还高、举止并不阴柔的男人长久的当成女子?不知道那金老爷子是眼盲,还是心瞎。
但肖兰芹眼睛的形状确实有点像他,尤其是肖兰芹一眼瞥过时不经意带出那点小骄矜,与他眉目扫过露出的清傲颇有几分异曲同工的神韵。
只不过……林星火冷笑,那金老爷子鬼迷心窍了罢,他标榜着那让人恶心的对“原配”的深情,一辈子都执着的模样是经过‘加工’的吧,‘换’上了细细弯弯的长眉,又‘削足适履’配个小巧的鼻子……再加上他爱的前凸后翘的女人身材。
她忽而想起屈向锦的娘说的话:“要是老太爷一直没变过,那你媳妇的模样才跟棺材里的像……你媳妇妖妖道道的。”屈向锦的媳妇正是费老娘的亲生女儿,据说这母女俩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害死恩人在前,还拿女人意……她的父亲,摆弄个好深情的名声!什么东西!林星火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恶心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