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柏意说:“在呢。”
“我不是来过节的。”
迟柏意觉得自己很不会说话: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
“也不是来祭祖的。”陈运抬手看看那烫出的一点儿疤,迟疑了一下:“也算是吧——今天是奶奶的忌日。”
车里一时很安静。
过了半晌,迟柏意才重新张嘴。
然后她又闭嘴。
接着她再张嘴。
陈运没忍住,伸手把她下巴抬上去:
“……你要不别说了。”
迟柏意默默开车。
陈运默默看她开车。
车默默开出十三里地,陈运用手背贴上身旁人脸颊,指尖扫过她眉梢:
“我没事。”
“毕竟都好几年了。”
“我也没事。”迟柏意差点儿压线,赶紧猛踩刹车,趁着红灯转过脸看看她,声音很轻:
“就是恨我来的太迟。”
陈运收回手,很舒服地向后靠过去,半闭上了眼睛:
“别说这话,不爱听。”
挺陈运的一句话,说得迟柏意照例噎个半死。
更噎的还在后头——
她说:
“你迟?你要早来个两年让我碰见能宰死你,傻了吧唧的……”
迟柏意简直服了,一巴掌糊上她后脑勺:
“闭嘴。”
陈运拒绝接收,对这一巴掌毫无反应:
“而且你来早点儿咱俩也碰不上,我工地里绑钢筋抹灰呢。”
“你抹灰?”
迟柏意看她冲自己嫌弃地皱眉——
“对啊怎么了,劳动人民最光荣你说的。”
“是我说的。”迟柏意先低头,低完头再抬头,“所以你抹灰……不是你干得了这个吗?”
哦抹灰是什么来着?
算了不管了。
“你这个肩膀上的旧伤是不是就那时候造的?”迟大夫的探照灯开始扫描,“之前问你还跟我说是什么以前扭到了没好好治,你个谎话大王我信你我真的十辈子都得完蛋……”
“那就是没好好治啊我又没说谎。”陈运抗议道,“大王可以,谎话去掉——不爱听。”
迟柏意给她气乐了:
“大王我发现你现在挺厉害啊,一句两句都不爱听,那你爱听什么?”
“啊?爱听我躺你床上那点儿动静吗?”
“你躺床上就没动静。”大王回嘴,“知道的以为你吃小零食,不知道以为你闲着没事挠痒痒呢。动静什么动静,我就没听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