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莫怕,属下这就护送侯爷与夫人先行回府。”
已有部分侍卫前去追凶,但因事发京城之中,又太过突然,而城门尚未关闭,眼下尚未捉到贼人。
不过此间街道肃清,侯府侍卫层层围拢,不会再有危险。
崇平又去看了侯爷,倒是陆慎如越过围拢的侍卫,瞧向惊到都不敢靠近他的娘子。
“没事没事,又不是紧要处。”
那暗箭射在了他肩下大臂之中,确实并非胸口脖颈这等紧要之地。
但崇平看向伤处的血色,只见血色隐隐泛了黑。
“侯爷……”
箭上有毒。
但男人立时给他摇了头。
不要当着夫人的面提及。
崇平会意,转身叫了马车近前,亲自扶了侯爷上车,又接了夫人上来。
马车往侯府驶去,杜泠静一直盯着他的伤口。
“还在出血。”
血把刚绑上的白布带全都染红了。
她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陆慎如不让她看,她却非要看。
男人无奈。
“皮肉破损当然会出血,难道泉泉你盯着看,血就能止住?那可比神丹妙药还厉害。”
他跟她笑,浑然不当做一回事。
杜泠静眼泪却啪嗒落了下来。
他怎么还有心思说笑?
陆慎如却“呀”了一声,“怎么还哭了?”
他抬了那尚好的手臂给她擦拭了眼泪,马车吱吱呀呀往侯府而去。
“我身上这么多陈伤旧疤,娘子又不是没见过?再深的伤,总有好的一日。”
他笑起来,“等到明岁今日,你再看我肩上此伤,早就长平了。”
既是注定会长好的伤口,又有什么可伤神的?
杜泠静讶然向他看去。
他总把过去丢给过去,把未来交给未来,练就一身铜筋铁骨,阔步行在世间,什么都不怕。
可是当下,就此时此刻,他就不疼吗?
而未来会如何,他又怎么能确定?
杜泠静的眼泪越发落了,他“哎呀”着不住替她擦泪。
“别哭,别哭……”
但杜泠静的眼泪总是流。
他本可以,不受这伤。
……
永定侯府。
杜泠静见太医竟磨了刀前来。
这次来的不是更擅内伤的温和的李太医,而是一位不苟言笑的王太医。
王太医上来便道,“箭上有毒,得给侯爷割些血肉下来。”
这话一出,陆慎如便向他娘子瞧了过去,果见她睁大了一双水眸,眸色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