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无奈,只怕王太医又说出什么,赶忙叫了崇平。
“送夫人回内院。”
但她却握了他的手,“我不走。”
她不肯走,手下那点力气只够把她自己的手捏到发白,传到他掌心里却痒痒的。
陆慎如心下软软,不禁翻手亦握了她。她可太多日子不肯跟他这样亲近了。
但他还是道。
“回去吧。若你过会见到割下来的血肉吓昏过去,太医是先治你,还是先治我。”
他劝了他娘子,不想王太医接了他的话。
“下官带了学徒,可以帮忙把夫人扎醒。”
陆慎如:“……”
王太医其实不用说这么多话。
且他也不想让他娘子挨针。
可杜泠静却道,“我不晕血,并不会被吓昏。”
但她会落泪。
本来眼睛就不好,一直落泪可怎么得了?
陆慎如只叫崇平,“送夫人回去。”
杜泠静不要走,他却已松开手,轻轻推在她腰间。
崇平上前。
“夫人回去吧,您在此间,侯爷会分神的。”
那箭钉得极深,上面更是还涂抹了毒药,想要清理干净可不简单。
杜泠静再不敢让他分神,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去。
杜泠静立在门外的廊下没回内院。
暂住侯府的幕僚都涌到了远岫阁来,崇安瘸着腿让他们都不要吵闹,“太医在给侯爷看伤,诸位先生安静些!”
接着就有人来传信,道魏琮和年嘉也闻讯赶过来了,从另一路赶来的还有魏玦。
三人在侯府门口遇了个正着,天黑着,年嘉听闻有刺客暗箭射去静娘,却伤了侯爷,一时顾不得世子,小跑着往里面来。
院门前,砰然撞到了一人身上。
那人却在一瞬间,极快地握住她的手臂,稳住了她的身形。
年嘉抬头看去,院门口的气死风灯映着男人眉宇压下的眼眸。
是魏玦。
她立时向后推了一步,他却莫名地还握着她的手臂,待她讶然看去,他才缓缓松开了他。
他脸色微微泛白,似是重病未愈的样子,同之前再不一样。
年嘉不知他是怎么了?难道也中了暗箭受了伤?
思绪一闪而过,她听到身后世子的脚步声近前,立时转了身去。
她再没同眼前的人说话,只回头叫了一声,“世子快些”,便进了院中。
魏琮大步到了门前,魏玦看到了他点头行礼,魏琮只瞧了从弟一眼,“嗯”了一声,没说什么旁的,跟着年嘉的脚步进了院里。
魏玦低垂了眼眸,也进了院中。
兄弟二人由崇平引着往厅里去了,年嘉却找到了杜泠静。
她见静娘一直守在侯爷门外的廊下,夜里的风在人身上还泛着凉意,她连忙拉了她去了旁边的厢房。
“别太担心了。”她劝她,“世子那会,我都以为他要不成了,这不是也好好的?”
她还亲手给杜泠静道了茶,劝她吃茶安心。